天空暴烈的太阳把整个海面烤得滚烫,波光粼粼的浪花翻涌着。
洛星眼前仿佛炸开了无数朵金花,一改小鲛人的柔弱模样,吐着小红舌,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他早把两只袖子撕了,白晳娇弱的肌肤在阳光的炙烤下,闪着蘸了nai油般的诱人色泽。
救生艇在这漫无边际的公海上已经漂泊了十日。
夏末日光格外地烈,那小船又无遮无挡。
白日里两人只能顶着骄阳暴晒,夜晚再互相依偎着取暖,小船在大海中茫然飘荡着。
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了煎熬。
洛星手搭在额前,眺望远方,第一千一百零一次失望。
远处并无船只,也无着陆的小岛。
而比起眼下海上无依的窘境,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更令人难以呼吸。
自从那变态手里逃脱后,洛星内心极为唏嘘。
一方面他做不到直接扔下秦安,跳进海里去做他心心念念的海王。
一主面又极为后悔,在冲动下花掉了他好不容易攒下来的积分,买了瓶毫无用处的鲛人王露。
而再面对秦安,他也不知道该要拿什么态度了。
生死关头,他能理解秦安自私的犹豫。
一时热血上头,想救人又可解放自己。
然而一朝反转,他走不了,就越想越觉得这事很微妙。
秦安亦然。
十日来他除了必要的开口,几乎不曾说话,与之前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简直判若两人。他每每欲言又止,望见洛星划桨的背影,又讷讷闭嘴了。
秦安每日都活在对自己的唾弃与对洛星的渴望中。
可以说,他感觉洛星有多义无反顾,他现在就有多煎熬。
他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抢在洛星前面赴死;
他鄙夷自己,当时为什么会猜忌洛星的所作所为;
他更痛骂自己,明明之前下定决心要对老婆一顶一的好,为什么在生死关头就犹豫了?
秦安不由得想得出神,冷不丁手里被塞了一杯茶水。
“喝点水吧。”
洛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指着他干枯的唇瓣。
然后,转过身去继续划船。
没一会,腰间突地被一双手臂揽住,闷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星儿,那日我犹豫着没有主动救你,你心中可有不满?有什么话,你只管说,要骂我,要打我,我都是愿意的。”
闻言洛星叹气,暗自觉得好笑:“这么多天,你自闭,不理人,就是为着这个?”
“你如何对我,那是你的事情。但我如何对你,俱是出自我本心。”
洛星觉得自己的话也不假。
那日,他的确是想救这小护卫来的。
“你数次于我有恩,救我,还带我出逃。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已经没命在了。”
洛星拍拍腰间的手臂,示意安抚。
可是秦安却沉默了,他孩子气地收紧手臂,犹豫许久才支吾着说:“若我说,从牢里救你的人,其实不是我呢?”
“若我说,本来我就是个死了的人,是有人逼着我去救你的呢?”
面前娇小的背影僵硬了,秦安的心也随着沉入海底。
“那是谁?”
洛星缓缓问道。
其实他也觉得奇怪。
自己和这个小护卫也只有一面之缘,他居然能舍身相救。
他哪里来的本事救一个被皇帝下旨要诛杀的死囚犯?
而且那些天,他昏迷后,洛星看到包袱里的银钱不少。
一时空气中充斥着沉默,秦安像个快要溺死的可怜人,死死抱住洛星这根浮木以求喘息。
“我真的不知道,那日大皇子查出祭司和我们迷jian了你,就要将我们处以极刑,祭司和山柱人头都落了地,自己却莫明奇妙地被人偷梁换柱活了下来。他还给了我银钱,让我去救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或许刚开始只是见色起意,想玩玩罢了。
一但品尝到小鲛人的美好后,秦安便一发不可收拾地沉溺进去。
小鲛人美味的rou体,有趣的灵魂,他的每一个皱眉、每一声嬉笑、每一次怒骂,他的敢爱敢恨、仗义勇敢,都出自本心毫无矫揉造作。
如此时的碧空烈日一般耀目,吸引着秦安这颗从小被市井小利浸yIn的心。
“星儿,你说话啊,你快打我骂我吧,只要别不理我,怎么样都好。”
秦安见洛星久久不言语,他感到心慌。
“你很介怀这些?”
洛星的身躯微颤。
“嗯,我为之前对你的隐瞒,为在海盗面前,没有主动救你而愧疚难安——”
秦安话音刚落,只听身前风声大动。
“那你给我cao一cao,就原谅你了。”
洛星突然转身,噙上了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