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尽管是在深冬,但是天空万里无云,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上,竟然有点艳阳高照的感觉,路人们也都享受着这难得的冬日暖阳。
但是,在城北的墓园里,阳光并没有把温暖的感觉带到人们心里。
薛志秋和薛炎站在草坪上看着林浩抱着父亲的骨灰跪在墓碑前,缓缓的放进了墓xue里,林最在旁边为哥哥撑着黑色的大伞。
林父生前的照片镶嵌在墓碑上,照片里的人微微笑着,目光睿智面色平和。
林浩放好骨灰,墓园的工作人员将墓xue封盖密封,整个流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前来悼念的人都沉默不语,林浩和林最在墓碑上摆放祭品的时候,林最忍不住哭了起来。
哭声不大,如泣如诉,有几个来参加葬礼的人也开始暗暗垂泪。
薛志秋听到哭声只觉得浑身冰冷,这哭声他在梦里听到过,就好像对他的指责和怪罪。
旁边的薛炎眼眶也shi润了,站在那里的身体微微晃动,薛志秋看到赶快扶住了薛炎的胳膊,他感到父亲的身体在不断的颤抖着。
默哀之后就是来参加葬礼的宾客们上前鞠躬献花。
薛志秋扶着薛炎慢慢走上前,三鞠躬之后,两人一先一后将手里的鲜花放到了墓碑上。
弯腰放花的时候,薛志秋一抬眼就看到了墓碑上的照片。
林叔那双平和的眼睛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光芒照射在黑色的大理石上反射出强烈的光芒十分刺眼,晃得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照片里的面容突然变得扭曲起来,眼神也不再祥和而是充满了怨恨。
“都是你,把我害死了!都是你!”
一瞬间薛志秋只觉得周围突然黑了下来,他看见林叔就站在墓碑前,脸上是死人那种灰败的皮肤,他扩散的瞳孔就那么恨恨的看着自己。
薛志秋感觉自己好像被掐住了脖子,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把他从幻觉里一下拉了回来。
“志秋!”
薛炎看见薛志秋放下花之后就直直的盯着墓碑,眼神和脸色都十分奇怪,拍了他一下。
回过神来,薛志秋发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了,他使劲闭了闭眼,悄悄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赶快站起了身子。
“没事儿吧。”
薛炎有点担忧,小声的问着薛志秋。
摇摇头,薛志秋站在父亲身边没有说话,但是指甲已经掐进了手心里。
没事的,没事的,都是幻觉,都是假的,不要瞎想,不要瞎想...
林浩和林最站在旁边对来吊唁的宾客一一鞠躬致谢。
薛炎和薛志秋走过去站在兄弟两人面前。
拍了拍林浩的肩膀,薛炎缓慢的对他说:“林浩,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老林走了他的重担都压在你身上,你以后面临的困难只会多不会少。只要你不嫌弃我薛炎这把老骨头,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叔,这段时间谢谢您,我林浩铭记于心。”
林浩没有哭,但是眼眶很红,他搂着林最一起对着薛炎深深的鞠了一躬。自从父亲入院后,只是林森集团的那些事务就已经让他忙的分身乏术。
要不是父亲一直在薛炎的医院治疗,他真的很难安心处理其他事情。
薛炎深深的叹了口气,他想到年轻的时候他和林父聊天时还一起畅想过未来退休之后的日子。
事业都交给孩子们,他俩每天就去爬山钓鱼,吃茶下棋,含饴弄孙。
可惜啊,这些愿望都无法实现了。
薛志秋站在薛炎身边,看着林家兄弟。
只是几天没见,林浩竟然好像老了好几岁,满脸憔悴,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嘴唇上也都是干裂的道子。
林最紧紧的依偎在哥哥林浩身边哭得十分伤心,眼睛和鼻子通红脸色却是苍白的,本来就瘦小的身躯更加单薄了,下巴都尖了不少。
两兄弟站在一起互相依靠和搀扶着彼此。
林家兄弟从小就没了妈妈,现在连爸爸也没有了...都是因为,因为我找了一颗有问题的心脏...
“对不起。”
薛志秋看着林浩和林最嘴唇微微颤抖,他不知道除了对不起自己还能对他们说出什么话来。
“志秋哥,呜呜呜。”
林最许久没见薛志秋了,突然看到从小带着自己玩儿的哥哥,情绪抑制不住,眼泪掉的更凶了。
“别说对不起,志秋,谢谢你!我相信父亲他也是这么想的。”
林浩看着薛志秋满脸自责的样子,反而宽慰起他来。
胡乱的点点头,薛志秋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看林浩,紧紧抿着嘴跟父亲一起离开了。
“林董没了,他儿子以后在林森集团不好过啊。”
“是啊,而且我听说上面那几个老家伙已经蠢蠢欲动了,我看啊林浩的权利很快就会被架空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