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一
定要记得叫她清楚,离了这儿,日子可就大不一样,做丫头,也比在这儿辛苦得
多。她年岁其实不小,转年怕是就到梳拢的时候了,她若愿意在此留着,也不要
强求。」
哪知道宁儿早就躲在一旁,闻言探头出来,忙叫道:「公子,奴婢愿意随着
小姐,吃苦受累,也……也好过在此……做……做娼妓啊。」
「罢,你二人在此收拾,不必带多少东西,捡值钱家私包上就好,停当便来
后门,我去问鸨母要辆马车,路上再说此后的事。你二人年轻貌美,将来若要反
悔,我也不拦着。」
唐炫澹澹说罢,在门口又道,「离了这儿,就不必再叫我行安,我是唐炫,
如何称呼,你们自己瞧着。」
宁儿忙屈身一福,恭敬道:「是,炫公子。」
青柳也唇角含笑,眉眼秋波盈盈道:「我知道了,炫郎。」
登翠楼素来仰仗唐门庇佑,又都是有眼力价的,见唐远图与唐炫说话都客客
气气,加上银钱给的足够,哪里还有不放人的道理,麻熘叫来龟公,套上院子里
最好的牲口,用上往达官贵人家里送花魁的顶好车驾,问清地方,送青柳主仆出
阁。
他们却不知道,唐炫突然改变主意带走青柳,正是因为唐远图。
唐炫并不相信家里的那几条老狐狸,那几人三十出头就从数百内门弟子中脱
颖而出,一步步顺利接下各大要职高位,靠的可不是父母庇佑。
唐门的权力顶层,历来就是一个养蛊场。
当年那场蛊斗,是以唐月依失手被南宫熙挟持凌辱掀开帷幕,百年难得一遇
的女子候选就此失去资格,毒虫蜂拥而上,历经数年暗中撕咬,才成就了如今几
位掌事和门主的权威。
唐炫觉得,此次镇南王世子之死,恐怕又将是一场蛊斗的揭幕。
唐行博、唐行妙、唐行彦、唐行泽……那些真正有能力向上爬的,一个个都
韬光养晦按兵不动,在如此大事上这般沉得住气,显然是在等待来自上一代的信
号。
拍了车夫一下,示意出发,唐炫上车坐下,心中仍在沉思。
他很庆幸,当初选了另一条路。
虽没有唐门的绝学可用,没有世家的威名可以仰仗,但此时此刻,唐门此代
子女之中,怕是也只有他可以随心所欲,自由自在。
他平生最厌恶的就是束缚。
为何出招必须一板一眼,马步就要四平八稳,暗器手法只要命中就好,为何
非要有各种起手的讲究?他不懂。
为何一个爹生出来的兄弟姐妹,妻的就比妾的值钱,男的就比女的值钱,根
骨资质不够超群,就连嫡庶男女之分都抵消不过,这还是江湖门派?他不懂。
为何唐门一代代子弟传人如此众多,却总会在壮年人数最盛之时迎来一场人
祸,弱的死,不够强的也死,强但是已经老了还是要死,堂堂百余户豪族世家,
竟没几个能说上话的祖辈元老?他隐约懂了。
那便是蛊斗。
西南边陲蛮夷炼蛊,常取无数毒虫置于一处,令其彼此残杀,最终所剩,谓
之蛊。
唐门如今的门主、掌事、护山高手……统统都是蛊。
那些早早退出争夺安享余年的,搏杀之中成为族谱上一个名字的,便是死了
的毒虫。
百余年基业不衰的诺大世家之下,不知埋葬了多少毒虫。
旁人不知内情,兴许还会看到几分亲情。
而唐炫看到唐远图先前那番表现,却只会觉得心寒。
以唐远图的武功心计,必定早早就看穿了唐行晁的狐狸尾巴。
可他偏要等到唐行晁出手,在旁观察一番,顺手多抓出几个表现有异的外门
弟子,立毙当下。
他就这么笃定,唐炫不会有事吗?唐炫的父亲,可是唐远图的亲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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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重伤残疾,对当年争斗只字不提的亲弟弟。
他叫出的伯父,可比唐行晁货真价实得多。
轻轻叹了口气,他拉过青柳滑嫩柔荑,不愿再想。
唐门内事,均已和他无关,外患一了,他就抽身而去,不管这边此后如何蛊
斗,也碍不着他云游四海,纵马江湖。
青柳知道他心里烦闷,斜身一偎,靠在他胸前,将他静静拥住,并不多问,
只是温柔抚摸他的腰际,将那细嫩面颊,贴着他颈下缓缓磨蹭,好似只撒娇小猫。
唐炫静静思虑片刻,展颜一笑,捧起青柳粉颊缠绵一吻,羞得宁儿偏开头去。
缓缓吐出滑嫩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