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
一个个都他娘的宁死不说,不如我先要了你们的狗命!」
随着他这声叫骂,随着唐行晁来的外门弟子,又软软倒下七个。
青柳早已骇呆,她什么也没看清,就见那人挥了挥手,周围,竟就死了八人。
难不成,是什么妖法么?唐炫倒是看得清清楚楚,只不过换他来接的话,有
几成把握还不好说。
他一贯瞧不起唐门家传的暗器毒术,但此刻一样不敢怠慢,气运全身,早已
成了个一触即发的满弦机簧。
「唐行晁,这些外门弟子受天道蛊惑也好,原本就是卧底也罢,他们不姓唐。」
唐远图目光斜瞥,冷电般在唐行晁身上一扫,「你呢?你里应外合,恐怕所
求必定不会简单。你是盯上我的位子,还是你另外两位堂伯啊?」
唐行晁摇头道:「侄子……侄子没有。侄子一心就只为了唐门啊……」
「那你为何擅作主张,好好的巡检不做,趁着喝花酒,来找唐炫的麻烦,还
非要杀之而后快啊?」
唐远图冷冷说罢,语调上扬,又骂道,「杀也就罢了,你却带了这么十几个
没用的卵货,一帮不成器的龟孙,就来杀当年正门口打出唐家的高手,你脑壳里
装的是马粪还是驴粪?还是你娘的缠脚臭布啊!」
唐行晁强撑道:「侄子……侄子是想,这阵子唐门乱得不行,有人报说行安
哥哥回来,这么个叛徒……岂能不……先下手为强。」
「叛徒?唐月依还回来了呢,她把你亲妹子都拐跑到不知什么地方了,怎么
不见你也带点人去追着抓她啊?」
唐远图冷笑一声,「你小子才吃了几年闲饭,跟我耍这种心眼儿?」
「侄子……侄子……」
唐炫澹澹道:「兴许我倒是知道,他为何要大费周章冒险来做个先斩后奏的
局。」
唐远图浓眉微挑,道:「哦?你说。」
「我费了些功夫,从天道手里劫了个人,一路护着,总算是带到了唐家堡附
近。可惜暗箭太多,我暂且不敢让她露面。」
唐炫盯住唐行晁,笑道,「照说我此前也回来探亲过几次,家里明面上说我
是叛徒,实则没谁为难过我,出门在外的姐妹兄弟谁有了难处,还会主动找我解
围帮把手。我把那人藏好,压下消息不出,就是想看看,谁会急不可耐来杀我。
来的,必定就是与天道那一路高手同伙的真正叛徒。」
唐行晁冷汗涔涔而下,但仍不肯松口,咬牙道:「我……我就只是……只是
为了防患于未然。你手上护着谁,我怎么知道。」
唐炫不再理他,对着唐远图拱手道:「掌事,这问题,就有劳你把他带回去
,细细盘问了。容我提醒一句,唐门此刻看似风雨飘摇,可实则……兴许是被一
个布局极大的阴谋不小心牵连,并非对方的主要目标。当如何决策,还需仔细斟
酌。」
唐远图摇摇头,道:「大风大浪来了,大船要沉,小船一样不保。与其仔细
斟酌,不如先把船上的内贼揪出来,丢进河里淹死。」
他垂手抓住唐行晁后领,拇指一按,已将不知什么东西按进他颈中,骂道:
「老子事情多得很,没功夫审问你这龟孙,等回去,把你丢给远明,我倒要看看
你有多严的嘴!」
唐行晁脸色一片灰败,可四肢瘫软,已然动弹不得。
唐炫望着唐家人来了又去,转眼间就只剩下洞开门窗,与一地狼藉,轻声一
叹,转头过去扶起瘫软在屏风后吓得一动不动的青柳,道:「这里看来是住不得
了。」
青柳勉强定了定神,撑起一个柔婉微笑,轻声道:「不打紧,行……」
她自小学的就是如何讨男人欢心,称呼到了唇边打一个滚,还是忍住没换,
仍道:「行安,妈妈这儿还有房间,这里修修也用不了几日。你和……家中闹得
不快,我总不好再给你添麻烦。」
「没什么麻烦的,」
唐炫抬手拂过她强作镇定的如花娇颜,柔声道,「我只当看看,你耐不耐得
住离了这里的生活。」
青柳立刻肃然道:「只要郎君肯允,奴家何苦也吃得。」
「那你这就收拾些行李,随我走吧。我去找鸨母知会一声。」
「那……宁儿呢?」
青柳想到自己的贴身丫头,如今也出落得楚楚动人,留在火坑,少不得也是
个玉臂千人枕,朱唇万夫尝的下场。
「你去问她的意思吧。」
唐炫探手入怀一摸,笑道,「赎个丫头出去的钱,不必你动私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