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前还风头正劲的于谦因为邯郸一战,被代宗赐了个流放塞外,然后在舟车劳顿中凄苦的死去,无人问津。
“不,我今天来的任务就是逼着你答应。”李上河面露微笑,也是个怪人,像是不懂得撒谎和掩饰,直接就把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给暴露了出来。
地戳了戳吴雨的额头:“你得记住你答应我的,要是赢了,不许欺负我娘和弟弟。”
他抬头,对上了从护城河边上慢慢走来的李上河。
“少当家不喜儒,对么?”李上河开门见山,直接道出了自己的来意,他说话的时候基本没有情绪和表情方面的波动。
不是王,就是寇。
他点了点头,隔了十几米的距离问,声音很轻,可夹杂在微风中却十分清楚:“我能进来么,少当家”
府苑的院落很大,毕竟是邯郸。
他看的一本书叫。
吴雨不去管这些,有些事情本来就不明白。就好比他,刚开始只是想着闯荡一下江湖,莫名其妙的就成了苍穹门唐申之下的二把手。
吴雨皱眉看着他起身,瞳孔凝重得如同冻结了百年的冰岩。
李
百道之首便是儒,权分均衡也是儒,安定维稳不思进取者也是儒。
而让人费解的是,不管是那位足智多谋的董雨如还是红颜玉翡翠,都被他早早的一纸休书给休了,非但保全了性命,还跟在了自己的弟弟吴风身侧。
“少当家似乎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什么叫大局为重。”李上河叹了口气,意指如今的局势对中原百姓来说荼毒过盛,北方瓦剌,东边倭寇,还有西部的游民虎视眈眈。
遗憾自然也是有的。比如某个别扭的俏妇人一直都不肯陪着吴雨这般观荷赏夏,比如现在难得的一番温馨画面里却多了其他人的身影。
李上河说着,把手里那本书推了过来,指尖在上面点了点,道:“少当家你看完就会知道,为什么唐申死了你没死,为什么我说就此收手作罢是最好。”
吴红袖气还没消,脖子也跟着缩了缩,抬起头白了吴雨一眼,鼓着面颊,一副小女儿作态。
二人对视了一眼,气氛渐渐冷了下来。
世道变了,变得莫名其妙,在看得见的和看不见的很多地方,都在发生着变化。
她们起身,牵着手,看着院落里盛夏清晨的落叶一片接着一片坠入池塘,看着高大的柳树上爬满了夏蝉,看着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巷子外走过匆匆的行人。
二当家周潜龙不知所踪,三当家宋痴,四当家庞筝,五当家朱楷选择自立门户,这场仗要是再打下去,谁赢谁输,真的不一定。
“七当家也似乎不像是个土匪。”
“你反不了的。相信我,少当家。人间最高处,曲高和寡,不胜风寒。你有寒疾,不适合在那里。倒不如偏安一隅,隔绝人世,逍遥而自在。”
“的确不喜欢。”
“就凭这本书。”
吴雨不是很喜欢,但拦不住其他人喜欢,包括历朝历代的皇帝都喜欢。
吴雨心里一沉,没有说话,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
“凭什么。”
吴雨扯了扯嘴角,轻笑了一下后回答:“如果我说不答应,你现在会不会拂袖而起,或是和我刀剑相向?”
遗憾?
吴雨说,手中也多了一本书,它是。
李上河轻轻推开了院落的门栏,迈过了那道浅浅的槛,连身的藏青色长袍质地柔软,隔绝了下份,他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和吴雨一同走到了院落的凉亭内,隔着一张石桌坐下。
连英宗的弟弟都当了好几年的寇,他为什么不能?
砰的一声,这本书放在了桌子上,和李上河手里的书对立排列。
“有事么,七当家。”
人去楼空,旧阁新主。
其实,吴雨一个字都没翻,他想表达的不过是一个态度。
“儒,是王道。是拘谨,是恪守,是守旧。我不是王,我是寇,喜欢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喜欢儒。”
这个道理就好比全天下都把一坨屎当成了神明在供奉,你不喜欢,你算老几?
开阔的院门,清澈的微风,中年儒生般的李上河一动不动的站在了院落外,隔着一方拱门,满目踌躇。
苍穹门七当家各有所长,唐申喜欢熬夜,周潜龙擅长下棋,宋痴痴迷刀法,庞筝精于算盘,朱楷演绎戏子百态,司明月懂茶道,而这李上河却是喜欢看书。
说到苍穹门…………吴雨也是颇为头疼。
吴雨说话的时候表情显得十分自然。
李上河微微垂目,目光落在了黑色墨家书册,开口道:“于谦死了,均衡新旧两位帝王的那堵墙也快塌了。苍穹门的任务已经顺利结束,我们该做的应该是等待,而不是在虎边拔须。唐申…………大当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以。”吴雨说,缓缓起身,走在了最前头。
“为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