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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xia】(378-3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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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司,他与韩文同是成化二年的同榜进士,素来交厚,王廷相虽然不喜这样的人情请托,但也不好拂了人家一片好意。

    “部堂此时来的不巧,下官与王按院正在审理人犯,斗胆请您老后堂稍歇,待退堂后再恭聆教诲。”王贵突然对审案积极起来。

    “无妨,老夫此来一为与子衡叙旧,再则便是想旁听审案,这方争也算老夫乡里,竟然被毒妇所害,此举悖逆伦常,败坏民风,殊为可恨,若不将此女严惩,如何正国法,张纲纪!”韩文言辞凿凿,义正辞严。

    “韩公,此案似有别情。”韩文张嘴便将苏三定为凶犯,王廷相心头微感不悦。

    “哦,还有变故?”韩文一脸错愕。

    王贵便在一旁将方才审案之事说了一遍,韩文微哂道:“不过是犯妇一面之词,此等勾栏女子整日迎来送往,迷惑人心,惯会此等伎俩,子衡莫要偏听偏信,中了毒妇奸计。”

    虽觉韩文过于武断,王廷相也觉这话有几分道理,“依韩公之见呢?”

    “既然被告已到,可传苦主两方对峙,真假自明。”韩文捋须洒然笑道。

    不多时,方争嫡妻蒋氏便被传唤上堂,跪在堂下回话。

    “大老爷容禀,奴家那可怜的丈夫花了大价钱将这狠心的贱婢买了回来,还好心给她一个妾室的名分,这贱婢不知感恩,反而毒死亲夫,教我这孤苦妇人可如何活下去哟……”

    话说一半,蒋氏便哭哭啼啼个不停,花了妆容,湿了香帕。

    “肃静,公堂之上成何体统!”

    王廷相一拍醒木,蒋氏被吓得止住了哭声,却还抽抽搭搭低声饮泣。

    见这边问不得话,王廷相又问一边的丫鬟道:“春锦,苏三说那碗面是你端与她的,此话可实?”

    “婢子确是给了二娘一碗面,只因二娘子说官人夜半腹饥,却不知好端端的一碗面端回屋里怎会成了有毒的,奴婢有天大胆子,也不敢谋害主家,求大老爷做主!”春锦虽面带惊惧,话说得却还利索,不着痕迹地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王廷相翻看着手中的验尸格目,道:“据仵作验尸所得,方争是被鼠药毒杀,方家可有此物?”

    “老爷明鉴,民妇自到方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会有此毒物。”苏三急声道。

    “二娘,前几日你不是说屋内有老鼠,要我给你买了一包么,怎地这就忘了?”春锦抢声道。

    “胡说,你血口喷人!”苏三悲愤交加,疾呼道:“我若真要毒害官人,何必要在自己房中投毒,岂不是掩耳盗铃,不打自招!”

    这也确是王廷相疑惑之处,不想那蒋氏此时不再抹泪,突然厉声道:“还不是为了你那奸夫!”

    语出惊人,案件再生波折,王廷相惊问道:“蒋氏,事关女子名节,不可胡言乱语!”

    “她一个娼妇,还谈什么名节!”蒋氏冷笑一声,继续道:“这女子自打进门,便被安排独住,我那愚笨丈夫虽是每夜都要到她房中坐上一坐,却未曾真挨过她身子。”

    “这贱婢只说与人订了白首之盟,不能相负,若是我夫用强,她便一死了之,我那丈夫也是爱极了她,只是每日苦苦相劝,想是那夜逼急了,引她动了杀心。”

    王廷相愀然道:“苏三,蒋氏所言可是实情?”

    “此言不假,可方官人既无强迫之举,妾身何必恩将仇报,做此恶毒行径。”苏三轻拭眼角泪水,“奴家只想着,有朝一日,能得方官人开恩放过,与良人再续前缘,岂会自蹈死路。”

    “想来是你那情郎寻到此间,你二人恋奸情热,而那方争又不愿放手,便行此下策。”坐在公案下首旁听的韩文,悠悠然道。

    “部堂所言极是,定是如此。”王贵对韩文的脑补倍加推崇,还不忘自承其过,“下官还是疏漏了人犯,不想竟是因奸杀人,幸得部堂与按院指点,顿开茅塞。”

    “不,民妇冤枉,我与他已许久不见,谈何窜通杀人,求大人做主!”苏三频频叩首,光洁白皙的额头上顿时一片青紫。

    “苏三,你也无须惊慌,只要说出那情郎姓甚名谁,何方人士,本院若查出此人来路去处,攻讦之言自会消散。”

    王廷相虽觉韩、王二人言语无稽,还是问了一句,在他想来,那情郎远在京师,只要拘来问个清楚,此事便可揭过,至于真凶么,少不得还要一番暗访,王子衡已隐隐觉得这主仆二人配合默契,似乎有串供之嫌。

    他却不知玉堂春心中苦处,王家籍贯山西,王朝儒若是赴试秋闱,此时便该在离此不远的太原,届时纵是能说清楚,满城谣诼传遍之下,王朝儒又如何应考,士林中又该怎生风评于他,这岂不误了他的前程,所以苏三只是摇头,矢口不言。

    这般情境连王廷相都止不住有些怀疑,韩文等人的推测难道是真的,王贵更是一拍醒木,“如此刁妇,若不动刑,谅也不招。”

    “来呀,笞刑四十。”

    一只火签丢在堂下,早有站班皂隶拾签领命,不管苏三如何挣扎,将她按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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