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让两人落到了大楼的九层。一般而言,楼板不可能
轻易被击穿,但或许这一处的楼板较为脆弱,内部埋藏有空洞的管线,总之被肉
山数次撞击击破。
「咳咳咳咳咳咳……」黑栗栗再次从废墟中爬出来。脖子上的舌头已经脱离,
她大口呼吸空气,眼睛被泪水和尘土模煳。浑身的骨骼都咔咔作响,似乎处在碎
裂的边缘。
右手脱臼,人数上也被压制,缺乏克敌的武器。
黑栗栗逐渐意识到眼前的危机。
——对不起,看起来黑栗栗姐要输了……
——说什么丧气话!至少要解决掉其中的一个。先解决祭司吧!如果能够接
近祭司的话,或许可以快速消灭他。
祭司天花板破碎的洞口爬出,节肢动物的四肢灵活的带动他轻盈的身体立体
移动。他吐出舌头抓住另一侧的柱子,把自己拉向安全的位置。
「咳……无法接近啊……」黑栗栗吐出口中的污血。
——那就……先解决肉山!
她看向掩埋着巨人的那一堆瓦砾。
——不可能用体术的消耗战打败肉山,祭司随时会舔过来阻挠我。
——只能用某种瞬间的巨力一口气解决掉这个淫魔。啊啊……如果是被火车
正面撞击,就算是那样的甲胄也不可能防御吧。可是这是九层的高楼,哪裡找得
到火车!
一隻大手伸出废墟,然后肉山挥开掩埋他的碎石,巍峨的身躯从地面升起。
绿色的鳞片牢牢地保护着他不受任何伤害。
黑栗栗则浑身是伤,淤青和割伤遍佈她柔嫩的肉体,更别说撞击造成的内伤。
肉山有些呆滞地看向周围,似乎没有理解突然的环境的改变。这一层楼似乎
是普通的办公室,一个个隔间中摆着电脑和文件夹。
「果然只能这样了……」
——黑栗栗?——心中传来白栗栗灰心的声音——现在还能撤离吗?
——当然可以。
——可是……往哪边跑啊?
黑栗栗推开文件柜和机箱,正面向肉山的身影冲去。
肉山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站在原地,等到她进入五步的范围后才弯腰
防御。
——黑栗栗?你在做什么!
黑栗栗脚步蹒跚,只是一个劲地撞向目标。没有任何技巧,也无需任何掩饰,
这个战术的要点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撞击。
重要的是控制恐惧的能力。
而这正是黑栗栗最擅长的。
「噢噢噢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栗栗死死抱着肉山,全力冲向预定的目标。
她感觉到背后传来湿润的触感,那是祭司射出的舌头,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她正面撞上坚硬的鳞甲,继续前进,拦腰推动巨人的身躯,脚步没有任何迟
疑,速度没有任何减缓。被撞击的巨人站立不稳,被娇小的她推动,或者说撞向
另一边。
而那一侧,是高大的落地窗。
两人的冲力轻鬆地破开薄薄的玻璃,飞散的碎片反射着夜幕的霓光,一切都
好像减缓了。黑栗栗看见九层楼高的夜空包围着自己,冷冽的雨水冲刷着她的冰
冷的皮肤。
然后,向下方,似乎永无止境地坠落。
死死地把敌人按在下方,直到与底端相触的刹那。
※※※
能回忆起来的事情,只有零碎的几件。
那时候,金髮的少女、黑髮的少女和自己相遇了。
身处这样的时代,三个人的相遇应该只是机缘巧合吧。
虽然同为奴隶之身,但是三个人的个性却迥然不同,正常来说应该完全合不
来,但是却好像布匹上绚丽的异色相得益彰一样,三个人竟成了好友。
金髮的少女从遥远的北方来,那裡的水在冬季会变成成白色的羊毛,比世界
上任何事物都要寒冷。奇怪的是,金髮的少女却脾气火爆,全然与她的家乡气候
没有共通之处。就算主人再暴怒地鞭打她伤痕累累的身体,她也绝不退缩。究竟
是幸运还是巧合呢,这样的人竟然能以奴隶之身活下来。
从南方的炎热沙地来的自己和她很不一样。无论主人说什么话,都像听见神
谕一样欣然讚同;无论是多么无理、屈辱的命令,都毫不犹豫地服从;无论是多
么辛苦难受的调教,都笑着感受主人的恩赐和奖励。因为没有金髮少女那样的自
信,所以用这样的方式保护卑微的生命,只求作为最下贱的奴隶活下去。结果倒
是同金髮少女一样,每次都落得伤痕累累。
黑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