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用大砲攻城,要我们先到乡下避一避,以
免被流弹波及。」
「喔?有这种事?难道圣母堂这边没有自卫能力吗?」我讶道。西洋教堂
从清末开始都算是有治外法权的地方,中国军队再怎幺打也不敢打教堂。此外
从清代开始西洋教堂与教民多半都有武装,许多传教士更是【持枪传教】,常
常造成教民与非教民间的武装冲突。有时神父、传教士甚至会直接发武器给教
民保护教会。
「电报说得很婉转,如果教堂损坏北京政府会照价赔偿修理,但如果伤害
到人命就难以弥补,要我们一定要撤离…」翁神父道:「圣母堂本身是有快枪
几十桿,应付土匪毛贼是可以,但这次是南北双方的战争,军队我们是抵挡不
过的。」
「那神父您打算怎幺办呢?」
「这次还是安排了些教民保护教堂不受劫掠,我们几位教会人员是简单,
到乡下避一避就好…」翁神父叹口气续道:「可怜的是这些难民,我们保护得
了教堂却保护不了每一个人…我们走了他们就成了乱军餐盘里的鱼肉,任人宰
割……。」
「……」我无言以对。翁神父说得对,如果教堂里没有外国神父在,这些
难民就成了北洋军姦淫掳掠的对象。
「可能不用等到军队来…」翁神父再叹一口气道:「没有我们在这维持秩
序,可能我们一离开难民们彼此就互相残杀起来了吧……。」
「唉…」我也跟着叹口气。这些难民虽同是天涯沦落人,但彼此间的矛盾
与仇恨似乎更高过境遇的悲凉。之前就发生过北方支持者攻击南方支持者,以
及南方支持者大肆报复的情形;这次如果北军再度占领长沙,势必会有更大规
模的复仇行动。
「那神父您打算怎幺办呢?」我再问一次道。
「目前是打算与湘军有关的,愿意先往衡阳、永州方面退的,就让教友领
着他们先走…」翁神父道:「这几天已经走了几批了,剩下大多数是和北军有
关的难民,叫他们往南走他们也不愿意的。」
「啊?但他们如果继续留在这,难保南军撤退时不会对他们如何呀!」
「萃亭你说对了,怕就是怕南军临走时拿这些难民开刀…」翁神父流露悲
天悯人的神色道:「所以我与林修女决定不走,留在这里确保最后时刻难民们
的安全。」
「啊?!」
「萃亭你放心,一切都是上帝旨意,我与林修女只是在地上宣扬祂的道,
不会有事的…」翁神父微笑道。
「那现在我能为您做什幺吗?」
「一个要麻烦你帮教堂採办些粮食。这几百位难民一天需要的粮食不少,
加上也要储备至少一个月粮食,现在市面上风声鹤唳,市场都关闭了,要请你
看看可不可以买到5斤的粮食…」翁神父道。
「好,这部份我来找熟识的商家办,应该没有问题」我续问道:「那还有
其他的吗?」
「林修女现在收容多位无父无母的孤儿…」翁神父稍微停顿续道:
「兵荒马乱中孩子们比大人更容易受伤害,我想请萃亭帮忙找个可以长久安顿
的地方。」
长久安顿……。
我心念一转道:「翁神父您会介意让这些孩子们去广西吗?」
「有适当的地方就可,不介意去哪里…」翁神父道:「只是这不是笔小负
担……。」
「渊翔家里现在在桂平兴办学校…」我有点不好意思道:「您也知道渊翔
家里还有点薄产,收容这些孩子、供他们念点书应该还有能力;同时桂平也有
天主堂,我来负责出钱,翁神父您可以写信请桂平那边的神父就近照管…如果
神父您也觉得这样可行,渊翔立即回去给家里打电报,让他们做準备。」
「萃亭你府上我是有些知晓,你愿意做这幺大的付出,相信上帝一定会赐
福予你的!」翁神父略显激动道。
「如果神父同意的话,正巧过两天有渊翔熟识的船家要南下永州,可託给
他们载运。」
「嗯,如果能让这些孩子平安长大,也是上帝赐予人间的恩德…」翁神父
道:「我也立刻写信给桂平的周怀人神父,他与我都是法国来的,虽属于不同
教会但还是有点交情,我来请他连络广西境内各个天主堂,沿途接济照应这些
可怜的孩子便是了。」
「翁神父您愿意不远千里把这些孩子託付给我,渊翔一定请贱内往后好好
照顾,如您的心意让他们平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