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别人听着是怎么回事那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麻仓好微微皱眉,斜眼俯瞰孔雀。
两人眼神交锋片刻,从最开始的锋芒毕露到后来两人都一脸笑容,变成了假笑大比拼。麻仓好这会儿可算是知道为什么以前那么多人嫌他笑得让人生气了——现在他就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孔雀才不在意麻仓好怎么想他,转头就跟阿修罗王卖乖了。
“王,乾达婆王临行之前留下了她的琴,让我转告您,她无法等您回来了,就让她的琴代替她在阿修罗城等候吧,如果还能再次与您合奏一曲的话,那就再也没有遗憾了。”
“临行?”
卡尔提克耶心里咯噔一声,生怕这是“死”的隐语,可是他随后就想到,就算当时只是单纯的出行,经过了如此漫长的时间,恐怕也已经不会再有归期了。
孔雀因为姿势问题很难做出点头的动作,他撑着地面坐起来,轻轻靠在卡尔提克耶身上,指着前方无人弹奏也会自鸣的竖琴说:“乾达婆王曾经担心王回来的时候琴声已经停止了,就拜托了苏利耶殿下——那时候苏利耶殿下已经是阿修罗王了,他在乾达婆王的爱琴上施展了强力的幻术,让琴弦能永无休止地重复着这一首曲子。乾达婆王说,王第一次去乾陀罗闍的时候对这首乐曲表现出了非同寻常的喜爱,所以,她最后就留下这首曲子,希望王这一次聆听的时候不会再流泪了。”
麻仓好可没听说这种“过往”,一听这段话就转头盯着身旁的人。
卡尔提克耶回以微笑。
“伽梨还真是……这么喜欢开玩笑。她明知道我后来另有喜欢的乐曲了。”
他说着就摇摇头笑了起来。
乾达婆王的留言太有伽梨的风格了——从前那个喜欢作弄同龄玩伴的小公主长大之后成为了优雅的女王,可是,在她骨子里还是残留了这样一部分。
伽梨明知道他以前为什么听到这首曲子会流泪,却故意用这首曲子作为道别,还托孔雀传达这样的话。
他都能想象到伽梨说这些话的模样,一定优雅又高傲地笑着,在端庄美丽的外表下藏着狡黠的神采,用开朗的笑声替代了离别的愁绪。
伽梨从来都是这样,她不喜欢表现出情绪低落的模样。两人还曾经有过戏言,如果阿修罗王不幸战死沙场,乾达婆王可不要在葬礼上大笑出声才好。
卡尔提克耶想到这里,顺口就问了出来。
“孔雀,那时候……我离开之后,你们为我举办葬礼了吗?”
孔雀“啊”了一声,点点头,无奈地叹息。
“圣殿的火焰都熄灭了……爱染明王又故意传回那样的口信来,即使我还有所怀疑,大部分神族也只能接受‘阿修罗王战死’的悲讯。为了对天界各族有所交代,苏利耶殿下在继任为新王后立刻举办了葬礼,帝释天都来了,更不要说其他的将军和武神将们。”
“……抱歉。”卡尔提克耶一手揽过孔雀的肩膀,“当时太过紧急。如果我早知道的话,至少也会做一些安排,谁知道爱染会那么突然地……好了,不说这些了。我想知道,当时乾达婆王来了吗?”
孔雀顺势把头靠在卡尔提克耶肩上,低声说:“当然,哪怕是和王最为不合的西方将军广目天都举家带口地来了,何况乾达婆王?不过,她并没有像其他的将军那样身着战甲,而是抱着琴来到了会场,演奏了一曲,之后大笑着走了。后来乾达婆王再也没有履行过‘东方将军’的职责,即使奉诏前来善见城也就只是作为‘乐师’出现。因为这样的缘故,广目天和毗沙门天都尝试过弹劾‘持国天’,不过……”
孔雀困惑地摇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哪怕乾达婆王如此明目张胆地违背天帝的命令,帝释天也没有惩罚她,更没有剥夺她‘持国天’的封号,只是把军事任务直接安排给迦楼罗王了。”
“在葬礼上大笑……”卡尔提克耶说着就笑了起来,“果然是伽梨的作风啊。”
用笑声来代替哭泣,用音乐来掩饰愁绪,伽梨总想要表现出更加快乐的模样,即使只是假象也好。她高昂着头颅,不肯让任何人看见她低落消沉的模样,也不会让象征软弱的泪水流下。
很久以前,在乾陀罗闍上,伽梨曾经和他有过一个约定——又或者那并非约定,而是两人各自做出了承诺。他承诺将来成为阿修罗王后就会让伽梨名正言顺地成为持国天,再也不需要隐藏她的锋芒。同样的,伽梨也做出了对等的承诺。
——我只会追随身为阿修罗王的卡尔提克耶,只为你而战。如果阿修罗王是其他人,又或者卡尔提克耶不在天界,那么我就永远只会是天界的乐师乾达婆。
那时候,前任阿修罗王还活着,他还是阿修罗族无忧无虑的王子,伽梨还是乾达婆族的公主,对外只是柔弱美丽的乐师。两人相约着会有一天以阿修罗王和持国天的身份并立。
这个约定在帝释天反叛后才得以实现。
卡尔提克耶并没有想要让伽梨践诺的意思,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