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卫子奎没穿裤子!!”
突然有人在病房门口叫,“先出去先出去,子奎社长没穿裤子!”
我回头一看,是吸吸坐着轮椅进病房来了,推他轮椅的是我们社团的直男和腐女。
直和腐没事不会凑在一起,多半是吸吸叫他们来的。
我穿好裤子再去给他们开门,发现来的不只是他俩。二、四、六、八,大半个社团都来了。
他们本来还客气地假笑,没想到进门就被小叔的光头亮得乱成一团。“呀啊啊——”“啥玩意儿这么扎眼睛?!”“My eyes、My eyes!!”“嗷呜…我的眼睛啊……”
小叔看他们在门口手舞足蹈的夸张样子,脸都绿了,不知是气的还是终于认清自己是光头的事实。
吸吸赶快过去打圆场,“叔叔,他们听说叔叔醒了,都抢着来探望您!”
如果小叔表示不喜欢他们,我立马会赶他们走。但小叔绿着脸没反应,似乎是还在努力接受自己变成光头的事实。
我挡住吸吸,问:“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叔叔醒了?”
“啊这个~”吸吸抱着礼物盒的手指抠起来,“我怕叔叔一个人孤单。”
显然是吸吸硬要社员们过来的,他们看起来兴致也并不高。
这间病房以往来过的人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空气一下子变得闷热。如果我没记错,小叔喜欢空气畅通的地方。
那我应该赶他们走。“吸吸,我和小叔今天……”
“傻侄子,还不去给孩子们搬凳子?!”
我正要赶人,小叔突然用一种没用过的新称呼喊我,叫我做事,“顺便弄点喝的来。”
“好吧。”我去外面找凳子和水,回来的时候看见社员们围着病床跟小叔聊天。
小叔看起来很高兴,被石膏束缚的手脚全都灵活地张开来左摇右摆。
“拉个群,叔叔给你们发红包!侄子,快去把叔叔的手机拿来~”
小叔抠归抠,挣面子的事是一件都不落。
“等叔叔病好了请你们吃大餐!想吃什么?一万块以下随便点,叔叔请客!”
当代大学生是一群非常现实的人,一拿到钱,虽然很少,态度也完全变了。
“叔叔真好~”“哇,谢谢叔叔!!”“如果我有这么好的叔叔也不找对象。”“就是,男朋友哪有叔叔好呀~”……
病房一下子热闹起来,人声间歇性鼎沸。
可没过一会儿,就有护士来敲门,叫我们安静点。
没想到,小叔被护士警告过就更高兴了,“啊哈哈哈哈~”地笑个不停,还要社员们答应他多来探望。
他的快乐不像假的,比前两天理财理出万把块还高兴。如果他是二次元人物,现在背后会开满鲜花。
原来小叔喜欢热闹。
我一个人靠在窗边吹冷风,只偶尔微笑附和几句。
我不是不喜欢人群中央热闹拥挤的感觉,只是无法相融,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这种与他人的排斥感,似乎是从住进小叔家之后那个学期开始的。
时过境迁回想起来,我那时候好像是被孤立了。除了咋咋呼呼的同桌和想cao小叔的坏学生,没有别的人跟我说话。
可是无所谓,我脑子里、心里始终只有小叔。只要想着小叔的裸体,不管什么样的地方我都能呆下去。
就这样,很长时间之后。
社员们陆陆续续走了,走后病房里只剩我们和吸吸。
小叔终于等到机会问吸吸:“吸吸,你的胸怎么了?”
“中弹了呀~”
吸吸回答得相当轻快,就好像去超市买了袋薯片。
吸吸一说完,气氛就急转直下。
小叔保持着微笑,眼神变得冰凉凉。我猜他是有东西要写进笔记本了,搞不好会把隐瞒这些事的我也写进去。
吸吸有时候很敏锐,立马贴到我胸前小声问我:
“子奎,你怎么故意瞒着叔叔呀?”
“故意瞒着?”小叔也看过来。
于是两个漂亮男人的视线汇聚到我身上,都是疑惑、不解和猜疑。
“我想小叔多开心几天。”
我如实告诉他们,但我想他们俩都不会盲目相信我的话。
果然吸吸踮起脚来凑到我耳边,用小叔听不到的音量再问:“真的假的?你跟我说实话!”
“实话。”我回答吸吸,“为了小叔多开心几天。”
这时候,小叔转过半个身子去,拿他比镜子还反光的光头对着我们。
偏偏我身后是窗子,我习惯站在这里给他挡风,结果差点被他的光头闪瞎眼睛。
我闭上眼睛揉揉,听见吸吸跑到床另一边去。
“叔叔,你为什么伤得这么重?”
“因为他们逼我吸毒,我不吸,就被打成这样了呀~”
小叔故意模仿吸吸刚才的语气,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