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翡再次醒过来时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他分不太清现在是黑夜还是白天,封闭的地下室构成了一个密不透光的囚笼,不得不说,很适合补觉。
身下的窄床已经变成了沉重的实木双人床,纯棉的被褥暖和而柔软,摸上去蓬蓬的。这样一比对,身上的女士白色蕾丝睡衣也变得十分微不足道,甚至还很舒服。
叶翡又闭回了眼,将脸窝到枕头里面去,感觉有点心酸。谁能想到,年关还忙着赶项目、连着半个月没睡过一个囫囵觉的他,唯一睡足了的一次竟是在疯批学弟的地下室呢。
傅云琅进来时,发现叶翡还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不由得有些惊诧。他把热气腾腾的米粥和水放在桌子上,坐到床沿一侧。似乎感受到床垫下陷去了一点,叶翡睡得泛粉的脸往被子里缩了缩。
“别睡了,起来吃点东西。”
叶翡拧起眉,拽住被子,翻过身去。
傅云琅不受待见惯了,叶翡的冷淡在他眼里也有了几分怪异的可爱。他心头毛绒绒的,忍不住跑到床的另一侧,掰过叶翡俊秀的脸,沿着眉骨、鼻梁,缓慢而绵长地亲吻了下去。
叶翡双眸紧闭,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搔动着他的鼻腔,让他有了一种莫名的冲动。下一秒,他的表情皱了起来,重重打了个喷嚏。
“。”不好意思啊,真没想到你在那儿。
叶翡尴尬地从床上坐起来,彻底清醒了。傅云琅拿起一张纸巾擦了擦脸,看上去依旧斯文而体面,仿佛刚刚被近距离喷了一脸的另有其人。他端起桌子上的饭食,微笑道:“学长醒了,吃点东西吧。”
他坐到叶翡身侧,给他喝了半杯水,又将米粥一勺一勺喂到他的口中。叶翡耳尖红了红,感到好羞耻,但紧接着就忘了这回事,思绪全被送到唇齿间的粥给攫走了——粥的火候恰到好处,口感十分到位,里面的用料就不说了,都很贵;味道也堪称一绝,比较清淡,又不致全无滋味,总之超级好吃就完了。
……这么一碗粥放在饭馆里,价格大概会在二百软妹币往上走吧?叶翡眼泪汪汪,拽着被角的力道稍微大了一点——希望对方囚禁自己的热情稍微长一点,最好年假过去之后再关个把月。白吃白喝不说,他好讨厌上班啊!!
叶翡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半靠在床头上,被对方细心地伺候着,像个半身不遂的伤残人士。不过被猛Cao了一夜,他身上酸痛得要命,说是伤残也还算凑合。
他垂着眼,注视着傅云琅给他喂饭的手,有点想把粥抢过来自己喝(因为对方动作好慢他好饿),又不太好意思。而这样一副模样,落到傅云琅眼里,就是乖顺得简直有些怪异了,让他不由得猜测起对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心理。痛苦?厌倦?自暴自弃?
叶翡好着急,傅云琅怎么越喂越慢,不会是昨晚累着了吧。他忍不住坐起身,想把碗接过来自己喝,一不小心用力过了头,瓷碗“啪”得一声坠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叶翡吓得一缩,眼睛猛地瞪大了——我的粥!
他翻身从床上爬起来,试图抢救一下。而傅云琅的反应比他更快,把他按在床上不许他乱动,打着手电把每一个角落都清理得干干净净,枕头底下也被摸索了一遍,以确认叶翡没有偷藏起什么利器。
叶翡愣神地坐在床上,看他神经质地在地下室里反复检查。傅云琅又叫他张开掌心,他也顺从地照做了,空荡荡的手心莹润光洁,连片瓷渣都没有。
两人默了一会儿,傅云琅忽然伸手抱住叶翡,平静的声音听上去隐隐有些压抑:“学长要是想杀我,那就杀吧,不用小心翼翼地掩饰。我不怕死,只怕学长离开我。只是下次不要这么做了,碎片会扎到你的。”
叶翡:“呃。”他一生遵纪守法,铁打的良民好吧,为什么要他喊打喊杀的。
他别开了脸,一句“我不是故意的”生生噎在喉咙里,化为了无语。
傅云琅很用力地抱着他,双唇紧贴着他的耳垂,让他感到耳朵涨热无比的同时,另一种饱胀之感也在小腹越积越多,变得越发不可忽略。叶翡忍了忍,忍不住了,贴着傅云琅的耳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想上厕所。”
傅云琅怔了一秒,反应过来:“我抱学长过去吧,地上可能还有碎渣。”
他放开叶翡,给他戴上了眼罩,往床头的电子锁里输了一串繁复的密码。扣在叶翡手腕上的银环应声打开,傅云琅弓下身,手臂发力,将叶翡拦腰抱住,像举起某种牲畜一样,将他从床面上抬起来。
……太草了。
叶翡的脚尖紧紧蜷成了一团,好在眼罩盖住了他大半张脸,不至于让人看见他痛苦的神色。接下来,他听见傅云琅又开了至少三道锁,才从地下室里出来。
一出地下室,叶翡立刻挣扎起来,让傅云琅把自己从怀里放下,摸索着墙壁往前走去。再被多抱一秒,他感觉他就会尬得立地横死,不得超生。
傅云琅并不知道他现在的想法,牵着叶翡的手,一级一级地走上楼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叶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