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泠被他压到了床上。
Alpha强势的气息在他们头上懒洋洋地逡巡着,等待另一股气息情投意洽的交融。
两个人的脖子贴缠在一起,像从前的日日夜夜那样。男人太高大了,他把手臂伸过来的时候,檀泠还是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别怕,”R意味不明地轻声说,但没有生气,只是用胳膊把omega的头垫高,“——我又没有打过你。”
刻意营造的暧昧的氛围里,檀泠面无表情,只是像被情欲催逼,眼尾殷红shi润,像一尾鱼。他注视着身上的男人:“今天怎么不发疯了?”
R用宽大的手掌盖住omega的肚子,仿佛在圈住什么东西一样,用指腹剐擦了一下,看了又看,然后才像个小男孩那样天真地叹了一口气。
“我易感期快到了。”
檀泠愣了下,脸上露出不信任的表情:“我记得你刚结束没有两个月。”
Alpha的易感期和omega的发情期一样,都是三个月一回。
“我提前了。”
R埋在檀泠雪白温热的肚子上说话。
仿佛在听莫须有的胎声,男人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
“怎么还不怀孕呢?”
檀泠瘦削的脊背不易察觉地一颤。
余光里,他看到男人抬起了头,盯着他看,像一条蛇,暗沉沉。
为了不让他看出自己在分心,檀泠让自己注视着小腹上R的手,那双手强壮修长而骨节分明,客观来说,是非常性感的。
他见过这双手持着刀、染上血污的样子,也记得上次alpha易感期的时候,就是这双漂亮的手亲自拨开他的大腿,然后用一根粗长昳丽的红绳,把他吊在钟楼里,像一个装饰的祭品。
红的刺眼、瑰异。红绳。血。
檀泠的身体越来越僵,他淡淡说:“我本来就不容易怀孕。”
Alpha扬起一边锋利的眉毛,表情似笑非笑。
“是吗?”
他声音听不出喜怒,表情也是,克制得很好,像无机质的深沉黑湖,往下看,才能见到底下是森冷的冰封或迸裂的岩浆。
脸色苍白的美人没有看他,眼睛直视前方,持续说了下去,声音听不出任何颤抖:“情绪,阳光,我的激素一直都不稳定——再说,孩子出生在这时候也太不幸了。”
像是要夺过话锋,檀泠甚至略带尖锐地、分了一眼视线给R。
“你不会觉得自己适合当父亲吧,瑞弗拉斯?”他的声音不自觉地紧绷,“新的生命不是你报复的工具,你不能把仇恨继承到下一代。”
男人勾起嘴角:“我已经成熟了,檀泠,你也是。”
伸手去揉omega的小腹,像在和不存在的胚胎说话,R亲昵地说:“我怎么会恨它呢?”
说完,他神经质地把脸贴在檀泠平坦的肚子上,然后虔诚地用指尖触碰那里格外柔软的皮肤,轻轻道:“——哪怕你和你的母亲一样冷漠,爸爸也会对你好的。”
男人的语气很柔和,仿佛真的有什么东西能听见他说话,听见他像个渴盼新生命的新手父亲那样做出完美的表示。
背后因为这狂热的表演而寒毛倒竖,檀泠咬紧牙关,抵御着厌恶与情chao,眼尾和皮肤都发烫。
他面无表情:“想要继承人,找别人去吧。”
顿了顿,omega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如果我怀孕了,我宁可难产而死。”
话音刚落,檀泠就看到R瑟缩了一下,眼里似乎又透出Yin沉的意味,不过几秒,就被压抑了下去。
他金色的瞳仁一错不错,半响挤出一个笑来:“檀泠,我们的孩子会是哪种颜色的眼睛?”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男人继续用那种语调说话,只是假的愈发可怕。
他状似天真道:“我听说过,一个人的发情期和另一个人的易感期如果相撞,很容易怀孕的,我们多试试吧?”
说完,他扯了一个枕头,不容分说地塞进檀泠的睡衣里。
柔软的绒在布料里胀起,弧度圆润,被裹在丝绸的上衣中,乍眼去看,似乎真的造出了怀孕之后、肚皮鼓起的假象。
檀泠脸涨得通红,他像是要骂人了,徒劳的张嘴,就在这时候,他听到身后男人表带上的光脑贴片“滴”了一声。
Omega愣了愣,就看到R冷漠地瞥了眼手腕。
感应到主人的虹膜,闪烁的屏幕跳了出来。檀泠的角度完全无法看见那是什么。
被男人随意地扫了一眼,光屏便收起了。
“我有一个会议。”
男人埋在檀泠的身上,扑扑地笑,又有一声滴,但他置若罔闻。
“但我不想去了。”
他按着omega的头,俯首吻住。
檀泠踹他。
“唔…起来…”
男人的手往里伸,置若罔闻。
“瑞弗拉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