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知青点没有这个东西,他们都早已经习惯了冬天这么冷,平时下工回来洗个热水澡,有时间就上床睡觉,没必要浪费钱买这个东西。
生产队里的人也不是买的,自己家里就能做,木头劈一劈,磨一磨,然后用竹丝压紧,黄泥盆也可以自己用泥巴烧出来,生产队里老一辈的人一般都多才多艺,也只有苏烟舍得花钱买这些。
不过这个东西用着确实舒服了很多,至少晚上放在房间里,屋子没有那么chao了。
十一月份也是农忙的时候,生产队里正忙着收马铃薯小麦等农作物,还有种越冬的蔬菜,挖沟挖渠,要防止明年春天雪水化了把菜田淹了,生产队里还弄了副业,其中一项就是种菜,供给城里的菜站,不然他们公社也不会每年能任务达标。
今天冬天还下了场早雪,生产队里的领导都有些担心,雪一停,就立马安排人忙了起来。
以至于苏烟和楼斯白每天都说不上什么话,两人每天只有早晚吃饭的时候见到,晚上吃完饭天也黑了,大家都赶紧洗漱回房休息。苏烟虽然心里有些遗憾,但也明白这是没办法的事,想着等过段时间歇下来应该就好了。
这几天公社小学期中考试,苏烟也比较忙,她平时教学评价好,所以也担任了出题目的责任,最近楼斯白比较累,她也不好麻烦他,全都是自己来的,学校里老师不多,她负责出三年级的语文试卷。
期中考试考了一天,周六考的,校长要求周末就把试卷改出来,下学期放假时间多,加上今年冬天比较冷,已经有好几个孩子生病了,学校决定今年早点放寒假,所以这些天老师们都在赶进度,想着把课本尽快上完。
周末一早天就Yin沉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雪还是下雨,这时候没有天气预报,乡下这边消息又比较闭塞,什么都不知道,每天出门都看运气。
苏烟将伞借给周燕了,周燕今天和刘超英他们去县城玩,顺便买点东西,知青点的油盐快没了,苏烟还让她帮忙带点吃的。
周燕笑着点头,“下午下雪的话,我去将伞给你送过去。”
苏烟点头,“那你们好好玩。”
果然,今天天气确实不好,上午苏烟在学校改卷子的时候外面就下起了小雪。
办公室里坐着四个老师,有几个老师没来,来的都是年轻老师,以前改卷子,校长会通融允许让老师带回家,现在不了,因为已经不止一次有老师将卷子弄丢,挺麻烦的。
大冬天的,办公室里也没空调热水,苏烟几乎是一边抖腿一边改试卷,心里将那几个年纪大的老师骂得要死,虽然每个班级学生不多,但五个年级加起来数目也很客观,数学语文试卷几乎堆成小山,更别说有的孩子写的字简直像是狗爬,半天都看不懂他写的什么鬼东西。
还不能改错了,改错了一分那些小孩都要哭。
苏烟和对面的老师负责改语文,两人头都炸了,改了一会儿,苏烟拿起旁边早就冷掉的水喝,不敢一口喝下去,只轻轻抿了一口含在嘴里,等这口水变的不再那么冰凉了才小心翼翼吞下去。
但还是觉得冷,到了胃里都感觉是凉的,身体还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
对面王老师看到忍不住笑了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大家都把门窗关的紧紧的,防止冷风进来,以至于屋子里视线并不是很好,虽然点了两盏煤油灯,但也很伤眼睛,看了一会儿就有些受不了。
小王老师也学着她的样子慢慢喝了口水,然后身体向前倾了倾,小声对苏烟抱怨,“那些老油条也真好意思,什么都扔给我们,反正我把他们班的卷子改的很严格。”
苏烟听笑了,身体也往前倾去,凑近小声道:“我也是。”
然后两人默契的捂着嘴偷笑。
也不敢多聊,继续埋头苦干。
这一改就改到了下午天黑,改完卷子还不算,还要把分数统计出来,等到苏烟从办公室里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外面又下起了小雪。
苏烟没看到周燕,皱了皱眉,怀疑她是不是把自己忘了。
小王老师也没有伞,直接跟苏烟挥了挥手,然后抱头冲进雪中,其他两个男老师锁好门,跟苏烟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苏烟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想了想,最后没法子把围巾将头包住,也低头走进雪中。
她不敢走快,脚上的鞋子并不防滑,公社距离七生产队还是有点距离的,走大路的话差不多要二十多分钟,小路要快一点。
苏烟平时都是走小路的,走多了也熟悉,而且相对来说小路还要安全一点,天黑了田里没什么人,反倒是大路,要是碰到了人可能还会遇到危险,所以犹豫之下还是选了小路,想着赶紧回知青吃口热饭。
小路大部分都是田埂,晚上虽然天黑,但好在周围都覆盖着白雪,也算是有点亮光,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苏烟“沙沙”踩在雪上,脚上的鞋子很快就shi了,一开始还有些注意,这会儿已经不管不顾起来了,只想着赶紧回去,心里还隐隐生出一丝怨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