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蕴看向言景之, 似乎自己每次来都是她亲手做饭给自己吃的,虽然看上去平平淡淡的, 到从前, 似乎没有人真的对过自己。
看着她认真的眼神, 很难让人想到不好的事情,四方烟火,不过一碗人间食事,纵使看尽笙歌繁华, 但是却独独只有这一人为她温热饭菜。
并且最重要的是,自己对她没有产生过什么厌恶的情绪,这样环境就是会让自己很舒适,才会一次又一次的过来放松自己。
今日的饭菜依旧是平平无奇的时蔬,但是却有很多乡下才有的野菜,陆蕴不常吃这些事物,每每来到言景之这里都会觉得新奇的很,吃的也较多。
她这儿的米并不是Jing细的大米,而是许多谷物参杂在一起的杂粮饭,口感十分的稀奇独特, 陆蕴当下就吃了起来。
一开始言景之还害怕她吃不习惯,但是陆蕴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遂放下了心,这个王府的郡主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人。
“你爹的事情……”陆蕴看着外头的大雪,透过烛光,看着言景之的情绪有些复杂,言景之面色如常,一时间让人琢磨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言景之说到:“没事的陆小姐,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而且我已经忘记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所以这个事情你就直接跟我说就好了。”
“这件事的本质不是我家人的错,那我就一定会去讨回公道,但如果我家人并不是含冤入狱,那我也不会再说什么。”言景之心里想的很清楚,既然老天给了自己第二次人生,自己该为这丫头之前的事情做个交代。
但是这并不代表可以赌上自己应该过好的人生,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就是她一贯做人的准则,她的性格如此,并不会因为什么事情而改变。
更何况,她想起这丫头之前经历过的苦,包括日子好不容易好起来之后,又有人让自己不好过,她根本就做不到相安无事,若是平时不来招惹她,她可以息事宁人,但是现在却不行。
陆蕴见她坚定,就没有再担心的必要了:“你爹的事情,这些天我也去暗访了一下,发现朝中当年的局势并不是很稳当,这件事牵扯的人太多,但是有一点值得肯定的是,你爹出事,一定和言家本家的人脱不了干系。”
“当今言家在朝中的地位不可忽视,从你爹秋斩的事情之后就开始步步高升,成为皇上现下最得力的助手,但是这只是世人看上去的平静,换代的事情,在我国虽然不多,但是新帝登基,手下的亲信还是前朝的重臣可并不多见。”
陆蕴解释的很详细,饶是言景之这样不懂朝政的人也听出了极大的猫腻。
她迅速扒了两口饭,嘟囔着道:“我懂的你意思了陆小姐,言家本家的事情确实可疑,但是这好像也并不能说明什么,如果言家在朝中的势力真的这么大,那我们可能一点线索都不会查到。”
陆蕴点了点头,言景之的说的占理,她又继续道:“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用你说我就会让你先行放弃,事情并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先把饭吃完,我再和你细细的说。”
言景之点了点头,吃完了饭,把碗筷收了起来,放到厨房打算明天再洗。
给陆蕴泡了杯茶,略略有些苦,但是用来饭后漱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朝中的势力分为两党,一派是言家的,先帝手下的重臣,一派是当今皇上手下的。”陆蕴的言下之意,是言家在朝中的势力虽然不是一手遮天,但是也确实占据了半壁江山。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看来皇帝跟言家并不是一个路子的,前朝的重臣,按理说不应该有这么大的权力才对。
那到底是为什么才会形成现在这样局面呢?
不过言景之现在至少知道一个点,那就是陆蕴并不是言家那一党的,那这么说,她就是皇帝手下的人了?
陆蕴接着说道:“不过除了这两派之外,当然还有很多对言家不肯趋炎附势,又不想彻底拜在帝党阵营下的人,比如我陆王府,和当今的丞相周运。”
陆蕴说着喝了口茶,入口是股苦味,却并不涩,还带着一股麦香的味道,一口喝下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言景之急忙给她续上茶水,靠在桌边等着继续听她说。
她就说陆蕴看上去就不像那种拉帮结派的人,原来是站了个中立的位置,那两派来拉人的人肯定是很多,怪不得都传成那样了也没有人去阻止言靖涵,看来这事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这么的简单。
“丞相府的周非伶是我的好友,这次的事情也多亏了她帮忙,才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言景之点了点头,认真的记下了这个名字:“下次一定好好谢谢她。”
陆蕴的眸色不明,举起杯子遮掩住了不停抽抽的嘴角,在心里暗暗的记了某个人一笔。
“言家和当今天子之间的暗战,其实时间也不算短了,有谁能容忍非是自己心腹的人跟自己争抢权力,你父亲当年的事情牵扯到许多人,案情错综复杂,如果你真的要查下去的话,光凭现在这样也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