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加班?”
“啊,没……”不知为什么,明明是想用“是啊,他今天加班”或者“医院里有急诊”之类来敷衍的,却在不知不觉间滑落出这样的答案。身体和心灵都很正确地告诉自己:手冢国光已经在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了,所以不想用还在一起工作的谎言来欺骗自己。但一看到手冢妈妈那长酷似手冢的脸,却无论如何也不忍心告诉她真相。于是,附加了一句:“他最近不在国内,去德国参加一个学术会议。”
“是吗?还真是不巧呢。我今天做了很多好吃的寿司,本来想给你俩改善一下生活呢,居然出国了。呐,侑士,你有口福喽,全部是你的。”说着,彩菜晃了晃手中的食盒,和善的微笑让忍足觉得很亲切。
“谢谢,伯母。你先请坐,我马上去烧水泡茶。”只是几天而已,家已不再是家,冷锅冷灶的已不复昔日的热闹,餐桌上的灰尘也有了薄博的一层。果然,维持很难。
“不必客气。你先去洗刷一下,进厨房的事有我就可以了。”彩菜拦下忍足,一边笑着说,一边把这个和自己儿子长的极像而且同龄的大男孩推出厨房。“真是的,两个大男人就不知道搞卫生吗?弄得厨房向菜市场一样乱。”
忍足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手冢妈妈,心里竟涌起一股酸酸的味道。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局面,手冢竟然毫不吝惜的放弃了。想起第一次见手冢妈妈的事情,还略有几分尴尬。
“国光……”轻不可闻的声音在喧闹的超市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对于经常拉小提琴听力出众的忍足来说,却异常清晰。于是,转过身,看见的就是手冢彩菜那张雍容和善的脸。当时,彩菜的表情,忍足几乎没办法用一个合适的词表达出来,期待、失望、高兴、悲哀、疼爱统统交织在一起,眼里却满是泪光。“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请问你是手冢国光的母亲吗?”几乎从看见对方的第一眼起,就认定了自己的判断。如果手冢国光表情能够丰富一点的话,就一定会是这副模样。
“是。你是……?”
“我是他大学同学。”忍足当然知道手冢因为迹部和家里闹翻了的事,所以很刻意避免了也是高中同学的事实。“我叫忍足侑士。你可以像国光一样,喊我侑士。”
“是吗?时间过得真快,一晃4年了。他都是大学生了。他过的好吗?”母亲对儿子天然的牵挂此刻表露无疑。虽然忍足不像迹部一样对亲情有种强烈的不信任感,但天生的豪门环境也让他对人间最朴素的亲情持怀疑态度。看着手冢彩菜的爱子情深,想起和迹部分手后手冢国光的沉默,忍足突然想或许这是一个机会,帮助手冢赢得亲情的同时也减少几分他对迹部的恨。或许自己能为迹部做得也只有这些了。
忍足略一沉yin,便把手冢在大学的学习情况和生活情况娓娓道来,听得彩菜时常露出惊讶,抑或是高兴的表情。四年毕竟不只是弹指一挥间,想要问得太多,想要说得也太多。两人不知不觉间,从超市里购完物,来到了大街上。看着忍足双手拎着购物袋的样子,手冢彩菜有种错觉:她的国光回来了。欢快祥和的气氛在这种不是母子却看似母子的关系中蔓延,一直持续到手冢家门口。正当忍足放下东西准备离开时,彩菜发出了邀请:“不嫌弃的话,进来喝杯茶。”
于是,小叙变成了小坐,小坐变成了常来常往。慢慢的,忍足知道手冢彩菜每周都会去购物,所以常会陪伴左右;忍足知道手冢爸爸喜欢下围棋,所以抽空就会陪老人家来一盘;忍足知道手冢想念父母,所以常会带一些家里的美食给他。只是随着了解的深入,忍足忽然发现其实手冢国光和父母的关系远不像自己想得那样容易修复。手冢那种执著的近乎顽固的个性完全继承了手冢国晴,所以在对待和迹部的感情问题上,谁都不肯让步,即使手冢因为这段感情而伤痕累累,即使手冢国晴逐渐接受同性之间的爱恋。因为首先让步的一方无疑等于承认对方是正确的,所以不想妥协,不想认输,就只能坚守着自己的阵地。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也只是彩菜和忍足之间的相互走动。
忍足洗刷完再次回到客厅时,彩菜已经把一切打理好了。看着她端着茶杯驻足于自己和手冢的合照前,忍足很担心她能不能接受自己儿子和一个男人接吻的场景。虽说手冢的父母在迹部以后逐渐开始理解儿子,但理解和亲眼所见是两回事吧。
“侑士和国光在一起果然很和谐。”听到响动的彩菜并没有把目光从照片上移开。
“……”和谐吗?不得而知,但是就当时而言,应该算不得和谐,拍这张照片的流浪摄影家曾评价说:这张照片透着平静的绝望。是啊,的确是平静的绝望。那是自己和手冢之间8年以来唯一的一次冲突,时间倒回大三那年的10月4日凌晨。
半夜,忍足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不记得做了什么梦,只是隐隐的看见一个背影远去,无论自己怎么喊,怎么追都无法靠近,最后只能眼看着对方消失在视线里。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身边,没人!顿时,所有睡意顿时消失。立刻起身,却发现身边的被褥和临睡前一样,未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