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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第四部 尾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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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这时,白衬衣打书香眼前站了起来,还打身后的柜子上拿起一个罐头,「败败火。」

    书香说不想吃,却没能拦下内个步子,「就是心里有火。」

    这话他实在不想回答,就不回,也有点困,所以,某种契机之下他萎靡起来。

    「哎哎哎,怎还睡着了?」

    被扒拉醒时,小手也探进了被子,把他胳肢窝里的体温计抻了出去。

    「就说不烧吗。」

    「那就躺下来歇着。」

    「爷把白鹿原也拿来了。」

    这书接在手里,书香还有些恍惚。

    有那么会儿,他想的是,说话的这个人到底有几个身份。

    「都出去都出去,让他歇着。」

    给奶奶这么一说,上房倒是安静下来,堂屋却又开始絮叨起来,炒豆子似的。

    书香看了下靠山墙上的表,不到一点,应该打开电视看看,他却把眼合上了。

    汗乌央央地,擦抹间,他似乎又闻到了内股秸秆焚烧的味儿,若隐若现若即若离,他就睁开眼。

    肉眼可见的灰尘在日光下翻腾乱舞,又在看不见的空气中聚合飘散,失神中,他跟破落的老财那样,身子一歪,躺倒在了下去。

    送走公婆,灵秀也想眯会儿,进屋看儿子狗似的蜷缩在那,扭脸也看了看点儿——不到两点,她就把快织好的帽子拿了出来。

    来到炕上,她先把东窗关了,而后给书香脖颈约了约被角,难得见他安分下来没再动弹,便枕靠在窗台前续织起帽子。

    织了会儿,她把脚丫一合,并拢着探进被子里,也轻轻哼起了小曲儿。

    指头穿梭,没用半小时她就把帽子织好了,也没召儿子,先戴自个儿脑袋上试了试。

    这会儿,身下晃了起来——没见着醒,灵秀也就没去理会。

    她把帽子摘下来放一边,回身从窗台上拿起剪刀。

    说不清身下晃了几次,打磨完指甲,灵秀收拢起双腿蜷在一处,端起小镜又照了起来。

    镜子里映着一张俏脸,镜外的人用指头捏了捏鼻头两翼,还挤了挤,眼前忽地一晃,感觉像什么扑过来,就下意识躲闪起来。

    被子里的人佝偻着身子,怕他跑肚或者呕吐,灵秀赶忙起身,却听一旁发出两道「啊啊」,再一看,内张紧锁眉头的脸竟抽抽起来,还轻喘开来。

    她越看越不对劲,猛然想起什么,脸歘地一下就红了。

    「咋个睡觉都没老实气儿呢?」

    嘴上讷讷,却又不好深说,就这么支棱着身子愣在那。

    书香也定在那,听着来自心口窝上的咚咚声,他脑瓜子嗡嗡地,后来涨得耳朵都跟着跳了起来

    。

    「还不把衣裳脱了。」

    灵秀打破了沉寂,声音不大,动作幅度也不大,连走路似乎都不带一丝声音,很快裤衩背心和秋衣秋裤就都给找出来放到了儿子面前。

    书香憋一肚子话,正想一股脑吐出来,却不知妈跑哪去了,想着才刚所做的梦,苶怔怔地又愣在那。

    跑到院里,灵秀蹲在地上便抡起榔头,敲一下心口就颤一下,等发现时,内块煤都被她砸成沫了。

    看着陷进土里的煤渣子,她吐了口气,只好又寻了块稍大一些的,这回倒没再猛抡,而是顺着铜块的纹路轻轻一敲,煤就松散开来成了几块大片儿,随后她对着其中一片再一凿,就四分五裂成了她心里想要的。

    后面依法炮制,很快弄了满满一簸箕,起身端着簸箕往回走,窗子里内家伙背对着她,一动不动,凑到近处时,还光熘熘地在那晾着,她就想催促几声,她觉得有必要催促一下,毕竟,儿子身体才刚恢复。

    正想着,谁知内家伙竟把脸转了过来,这么一搞,反倒弄得灵秀挺被动,还要仰着脸去看他,就更被动了,便急赤白脸呵斥起来,说还不紧着点,「逞能呢是吗??」

    丢下话她就钻进了锅炉房里,她没开灯,借着炉盖透出来的些许亮光靠到近处,先把簸箕放炉台上,而后凭感觉摘下挂在墙上的火筷子,把炉盖和炉盘挑了起来。

    炉膛里算不上亮堂,却瞬间驱散了黑暗,看着内团火,灵秀仰起脸来。

    她把眼一闭,用手搓了搓,而后做了几个深呼吸,撩起簸箕把煤倒了进去。

    天儿不错,插上院门,灵秀像啥都没发生似的走进里屋,把炕上的衣物捻搂了出来。

    往盆子里倒水前儿,她又看了看内些衣裳,似是出于好奇,蹲下身子翻腾着,就捡起了儿子内裤。

    裤衩上的汗味挺重,这么抖着,心砰砰乱跳,很快就又看到了裆前湿的内一大片。

    她放下瓢,起身把棉门帘撂了下来,刹那间,堂屋便黯淡下来。

    她长舒了口气,她想听听屋内动静,她说帽子妈给你织好了,「没试试吗?」

    打里屋传来一声「哦」

    时,她又长出了口气,扬起胳膊时,她看了看紧攥在手里的裤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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