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陈酒躺在顾渐的怀里,看着顾渐在月光下微微发亮的发梢。下次有机会的话,他想在做爱的时候把顾渐的头发解开,或者给顾渐换件别的颜色的衣服,玄衣大约也很适合顾渐,很衬顾渐的眼睛。
顾渐身上的清香也很好闻,而且这香气是来源于自己,陈酒忍不住勾起唇,就算是他给顾渐做了标记吧。
陈酒看了太久,顾渐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垂眸望向他:“小酒,谢谢你陪我来。”
“怎么说也应该是我谢谢你愿意带我来吧。”
顾揉揉他的头:“我们该走了,已经待了很长时间了。”
陈酒抬起眸,他知晓顾渐心结尚未打开:“你不问母亲顾启的事了吗。”
“顾允向你说过以前的事吧。”
“嗯。”
顾渐稍稍沉默:“那时在墓葬的幻境里,我见到了穆啸云,可我不敢见母亲。如果没有你,我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没法见她,我知道她不会怪我,可是……”
陈酒握住他的手:“你这么好,没人会怪你的。”
顾渐轻笑了一下:“只有你会觉得我好。”
“我知道就够了,不给别人看。”
顾渐的眼神温和片刻,又恢复冷淡:“我不知道母亲是否恨顾启,她若是狠,我就杀了顾启。”
陈酒坐起身:“母亲便是恨,不会想让你杀了你父亲。”
顾渐冷漠道:“你也知道我究竟有多少庶母。对母亲来说,顾启至始至终都只是骗子而已。”
陈酒俯身在他脸上落下一吻:“顾渐,那就去问吧,可答案绝非你想得那样残酷。”
顾渐轻轻嗯了一声,站起身。
陈酒一直望着门口,等顾渐回来。一刻钟后,顾渐重新现身。
今夜月色皎洁,一切纤毫毕现。他看向陈酒,眼中满是茫然。
顾渐的声音微微颤抖:“母亲说,若是再来一次,她也愿意遇到顾启。因为,如果没有顾启,她就……见不到我了。”
陈酒起身抱住他。顾渐低声道:“可我还是厌恶他。”
“那又如何,顾渐便是顾渐,做你自己吧。”
顾渐的手放在陈酒腰上,稍稍用力。他沉默了很久,努力让胸口满溢的情绪回归正轨。
但他终究还是迷失于玄衣青年的温柔中。
他几乎是在自语:“小酒,我爱你。”
怀中之人身体一僵,顾渐这才清醒过来,他很清楚自己的感情若是过于强烈,只会勉强陈酒。
“小酒,我……”
玄衣青年却握住他的手,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我很高兴。”
顾渐紧紧抱住他,只觉得喜出望外:“小酒,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陈酒笑道:“我也是,不过若当初你不那么粗暴就更好了。”
“那并不算最粗暴的。”
人渣!
赵氏大约感觉到他们要走了,絮絮叨叨与顾渐讲了许多,陈酒望着桌上花瓶中的粉色小花,也跟着听。
赵氏说完后,向陈酒召召手:“小酒,过来。”
顾渐也想凑过去,赵氏嫌弃道:“你去把园子里的灵草救活,昨天你照顾的那一批都快死掉了。”
顾渐听话地走了,陈酒不解赵氏有何事要对自己说,赵氏只是笑了笑:“顾渐说你在学死之法则。”
陈酒点点头,赵氏道:“每个人对死的理解不同,我离开后,顾渐大约是觉得生之尽头必然是死,所以领悟了生死法则。”
陈酒微微一愣,法则中的赵氏竟知晓她并非真正的赵氏,难怪她要支开顾渐。
赵氏接着道:“小酒呢,小酒觉得死是什么呢。”
陈酒沉yin片刻,原本对他来说,杀的尽头便是死。死之后,再无其他,一片虚无。
但杀,有时是为了存活,而死,自然也可以代表某一些苦痛的结束。
陈酒点点头:“我明白了,多谢母亲。”
赵氏揉揉陈酒的头:“我无法再真正见到顾渐了,那我就把顾渐托付给你了。”
陈酒略略沉默,赵氏见状笑道:“和顾渐吵架了?”
陈酒轻咳一声:“没有。”
“没有?那他昨天使劲折腾我的灵草做什么?”
陈酒:……
他轻声道:“没有吵架。”
只是顾渐那么期待地说了我爱你,他却无法好好回应顾渐。
他原以为自己能做到的,但是……
赵氏劝道:“顾渐那家伙和顾启学了一堆坏毛病,你不要理会他。”
陈酒摇摇头:“他没做错什么。”
赵氏忍不住捏了捏陈酒的脸:“顾渐原来喜欢小酒这种乖巧的孩子啊。”
陈酒摇摇头,他的乖巧是装的。
“可顾渐小时候还说过他喜欢的类型,就是小酒这样的啊。”
陈酒忍不住问:“他喜欢的类型?”顾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