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6月29日
【六十三】
来到学校,一进大门,就看到传达室的老刘,正坐在传达室外的板凳上,他前面摆着一个小茶几,上面放着两个饭盒和一个酒瓶子,有菜有rou有酒的,左手拿着蒲扇,右手正拿着一个八钱杯自斟自饮。
看到我骑车进来,也招呼道:「小子,晚上菜不错,赶紧上后头去吧!」
我朝他笑了笑,没说话。
蹬着车直奔后厨。
把车停到厨房边上,翠花、杏花和另外几个人还在忙活。
翠花看到我回来了,道:「晨鸣啊,你洗把脸,一会儿跟我们这桌一块吃吧。刚坐桌!」
「嗯,行。」
我在门口的水缸里舀出一瓢水,喝了几口,又往手上、脸上泼了一些,顿时神清气爽。
「翠花姐,晨鸣累了半天了,跟我们一块吃吧,我们那桌才几个人啊!」
说话的正是栗卓然,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拽着我胳膊进了不远处的一间教室。
班牌上写着「二年级2班」,只听1班那个教室里已经热闹非凡了,至少10几个人已经在推杯换盏了。
2班教室里摆着两个能坐八人左右的圆桌,学生们的课桌椅都摆到四边去了,一桌已经摆好饭菜,另一桌还是空的,估计空桌是翠花他们几个人的。
栗卓然拉着我坐到她的旁边,雨菲已经递给我一瓶「北冰洋汽水」
和一副碗筷。
我右边是卓然她们四人,左边两人我并不认识,但挨着我的这人40来岁,戴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头发稀疏,眼神有些猥琐,尤其是左耳朵,也不知道怎么受的伤,整个耳垂连带小半个耳朵都没了,我猜到他八成就是婉儿说「姓高的」
那位。
我刚坐下,翠花也端着一盘糖醋鲤鱼进来了,「来来来,都动筷儿吧!那啥,高同志、卓然你们都别客气了。」
「高同志」
作为桌上岁数最大的长者,站起来拿着玻璃杯对翠花笑道:「多谢,翠花妹子了,你们中午晚上忙前忙后得,一会儿,我得敬你一杯啊。」
然后又朝桌边的卓然几人道:「这几位,小——咳咳,小同学,你们就别客气了,咱们这能一起坐一块吃饭,也是缘分,我这先敬你们一杯啊,我先干为敬,你们随意啊!」
说完一仰脖,一杯酒一饮而尽。
卓然她们也没起身,勉强笑着也举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杯里的汽水。
我则完全不顾其他,大口大口吃着丰盛的饭菜。
「高同志」
果真如婉儿所说,一双小眼睛色眯眯地往卓然四人上不停地乱瞄,还时不时地为她们夹菜,倒汽水,大献殷勤。
当然,这也不能怪「高同志」,谁让四女青春貌美,身着清凉,又在这离城市偏远的山村遇见,周遭环境衬托之下,更显得是四朵娇艳的芙蓉含苞欲放。
卓然把我强拉过来的用意不言自明。
「高同志」
虽然嘴里不说,但眼神中对我可透出不少憎怨。
我哪管他这些,自顾自地大吃大嚼,卓然离我最近,也不时地为我夹菜,尤其是「高同志」
给她夹过去的菜,几乎如数夹到我碗里,婉儿坐在卓然的右侧,也学着卓然的样子为我夹菜,顺便将她碗里「高同志」
夹地菜都给了我。
其实,我也特别讨厌别人用自己的筷子给我布菜,尤其是那些岁数大满嘴烟酒气的老男人。
见到碗里堆成小山的排骨、丸子、牛rou,心里无奈地笑笑,继续装作无所谓地大吃着。
「高同志」
几口酒下肚,便打开话匣子,说道:「别看高哥我现在岁数大了,那以前也英雄着咧。」
他边上的同事斜睨了他一眼道,「老高,晚上还有活儿呢,你可少喝点儿啊。」
「我这才喝多少啊!误不了事儿!我跟几个妹妹讲讲革命历史,吃你的吧!」
老高不耐烦道。
卓然看到此景,没法子,只得假意问道:「高大哥,什么革命历史啊?」
老高听到卓然询问,一脸谄笑道:「那时估计你们也就刚生,六七年,高哥我就带上红袖标,拿着红宝书,已经是革命小将了。」
老高抿了口酒,「咱们这边革命不行,还得是去北京,我也忘了哪年了?我和我一帮同学,打算去北京串联,去北京不能腿着啊!道上我们二十来个人就拦了辆卡车,顺着国道,就奔北京去了,当时,那司机吓得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刚开了几十里地,也就刚过窦店,那破车就开锅了,司机说车走不了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得,半天连辆驴车也没有。正当我们哥几个发愁地时候,一个哥们儿嚷道:‘来车了,来车了!’我们一看,是辆嘎斯,趁那辆车还有几十米的时候,我们二十多个人一拥而上,把那车给堵停住了,还是辆军车,是燕山一个驻军大院里运输队的车,车上一个连副带着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