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兮諾心驚膽顫的回到甜品鋪,還沒來得及回神,掌櫃便厲聲喝斥:「言、兮、諾!你今兒開始都別來甜品鋪了。」
「掌櫃的」言兮諾正想解釋,話就被截斷,只能將委屈往肚裡吞。
「官府就知道你是甜品鋪的人,方才已經來了一趟,要不是我和徐府的管家還有點交情,你早被官府抓了。」
「掌櫃的求求你給我個機會。」言兮諾眼裡瀲著水光哀求,想保下自個兒的飯碗。
「看在你給鋪裡帶來很多生意,我才幫你求情的,我已經仁至義盡了。」掌櫃沉著臉,像驅趕蒼蠅般揮了兩下手。「總之,快走吧!我的大老爺吶!鋪子都差點給你害沒了。」
「掌櫃,您要兮諾走,那我也不做了。」墨也走到言兮諾身邊堅決的站定。
「你真拿自己當回事了?」掌櫃氣得臉紅脖子粗。
「掌櫃的,對不住您,我現在立刻就走。」言兮諾用手肘頂了墨也的手臂,給他使了眼色,要他消停點兒,又給掌櫃鞠躬哈腰,不想連累墨也一起丟了飯碗。「掌櫃的,謝謝您一直以來的照顧,我這就離開。」臨行前,他拍了拍墨也的肩道別,才步出甜品鋪子。
返家時,言兮諾經過了徐府,瞥了一眼徐府的大門,不禁長嘆一口氣,紫狐無緣見到,飯碗也丟了,心想自己對「狐狸」的好奇,似乎該收斂些了。
晚上,徐府賓客雲集,當地的名人士紳站在被擠得半滿的廳堂裡閒談寒暄。
徐知府看見穿著白色絲袍的沐風不疾不徐的走進了廳堂,熱情的拱手道:「沐風,沐公子,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場內頓時悄然無聲,無不被沐風俊俏的容顏所吸引,紛紛投以好奇的眼光。
「真是感謝徐知府的邀請,才能讓在下和諸位一睹紫狐的風采。」沐風淺笑作揖。
「別這麼說,沐公子剛搬來江南,必定人生地不熟,如需徐某幫忙的地方,儘管說。」
「徐知府都這麼說了,在下自當不會客氣。」沐風點了點頭,便走去和一旁的名人士紳寒暄。
「聽聞沐公子時常救濟百姓,今日能夠一見,幸何如之!」仕紳拱手稱讚。
「這些都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沐風揚著嘴角。
仕紳們紛紛來到沐風跟前,讚揚他的德行,徐知府在一旁聽著非常不是滋味,卻又礙於知府身分不能表露,咬著牙跟著說道:「有沐公子的樂善好施,百姓們肯定都可以過上好日子。」他以為此話說完,一旁仕紳和沐風也會奉承的給自己的施政一番誇讚。
沒想到眾人卻一句話也沒有!沐風和仕紳們笑得燦爛,將話題牽引至詩詞歌賦,徐知府心底恨得牙癢癢,強忍著怒意請眾人入座,讓兩名僕將木籠推進了廳堂正中央。
籠裡的紫色狐狸身長大約和半個人相仿,活蹦亂跳的衝撞著木籠,還不時齜牙裂嘴的對著籠子外的人們示威,在場仕紳看到紫狐,無不瞠目結舌的驚嘆他夢幻的紫色毛皮,與此同時,只有沐風一人平穩的默坐,還拿起桌上的桂花糕細細品嘗。
路謹嵐湊到沐風耳邊輕聲問:「主子,不吃點菜嗎?」
「嘗過千千萬萬道菜,終不似這桂花糕好。」沐風氣聲回應,接著又啜了口酒,心裡想著的其實是這一句;看過形形色色的人,終不如他言兮諾美。
這時,徐知府開始主持起晚宴,提高音量道:「謝謝各位大駕光臨寒舍,昨日在山上捕獲這隻紫狐,便迫不及待想和各位分享,才辦了這場晚宴,大家待會別光顧著看,喝點酒,吃點菜,要聊得盡興吶!」
在場所有人紛紛舉杯,敬了徐知府一杯酒。
「不知沐公子覺得這紫狐如何?」徐知府問。
沐風不動聲色,裝著沒聽到,泰然自若的拿起下一個桂花糕放入口中,讓徐知府又喚了一次,但他依舊置若罔聞。
徐知府當然得要面子,急得加大音量,抑著心中悄悄燃起的火苗,直直盯著沐風,路謹嵐站在一旁期待著這場好戲,緊抿著唇,深怕被人察覺到一絲笑意。
成功吸引了徐知府的視線後,沐風的褐色瞳孔閃過稍縱即逝的一絲緋紅,眼神就像深不見底的漩渦,將徐知府的魂給吸了進去。
徐知府突然行屍走肉般離座,上前打開了木籠子,紫狐趁隙逃出,靈巧的穿梭在眾人之間左閃右躲。
廳堂裡驚愕聲連連,徐知府突然從幻術中回神,銳利的斜睨沐風一眼,便踏著蒼勁有力的腳步在後追趕紫狐。
沐風瞳孔微震,他的幻術竟輕易被破解,這代表徐知府並不是普通文人,他不僅習武,實力甚至有可能凌駕於他之上。
徐知府氣急敗壞的嚷叫:「還不快關門。」
僕從在慌亂中將木門全部掩上,紫狐在廳堂裡逃竄。
沐風見情況不妙,藏在桌下的手指輕輕一彈,廳堂的燭火倏地全部熄滅。
黑暗中,只聽見眾人驚慌的喊聲。
當燭火再次點亮時,紫狐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