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墨也和言兮諾收拾好甜品鋪子,便直接回家。
一踏進屋門,就聽到墨爸爸、墨媽媽房裡傳來陣陣哀嚎,聞聲而去,才發現墨爸爸鼻青臉腫的躺在床榻上,身上多處撕裂傷,雖然已經包紮妥當,但仍疼得他皺起整張臉,甚至讓他呼吸紊亂,無法好好休息。
「你爹爹在市集不明原由的給那姓李的惡霸給揍了一頓。」墨媽媽才一說,便心疼的哽咽起來。
墨也擔憂的坐在床沿,查看墨爸爸的傷勢。「要不咱去報官吧?」
墨媽媽的淚水撲簌簌的滑落,道:「能有何用?多少人都吃過他的虧了。」
「我一定要找那惡霸算帳。」墨也憤慨的握緊拳頭。
「這可不能開玩笑。」墨媽媽嚴肅的用語氣制止。
言兮諾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沉著臉突然說道:「我先回房一下。」
半晌,墨也擔心言兮諾,跟了出去,正巧撞見他就在屋外,將淚水接進淺綠藥罐,言兮諾聽見身後的腳步聲,若無其事的收起了藥罐,擦乾淚痕,朝屋裡走。
墨也以為言兮諾看著墨爸爸的傷所以難過落淚,拍了拍他的背安撫,兩人重新回房,言兮諾突然遞出淺綠藥罐,說:「墨阿姨,這個給墨叔叔喝了吧!」
「這是什麼?」
「我祖傳的藥,也許能有幫助。」
墨媽媽半信半疑,但看墨爸爸傷勢嚴重,言兮諾平日也是個可靠的孩子,便給墨爸爸喝了下去,過了一會兒,墨爸爸的呼吸變得平順,沒多久就沉沉睡去。
夜逐漸深沉,墨也和言兮諾住同間房,便一齊回房。墨也將方才暫時擱置的擔憂,重新攤了出來,著急問道:「你要讓我娘安心也不是這樣,你拿你的眼淚給我爹喝,能有何用?」
言兮諾用衣袖擦乾臉上的淚,道:「明早便能知曉。」
他想起母親曾說過他的淚水不能救自己心愛的人,那麼墨叔叔對他那麼多年的養育之恩,恩情也如同父母,所以是否能夠用眼淚治傷,尚且還是未知數。
「明早?我看還不如明早請個大夫來比較實際。」墨也尖言尖語的反駁,逕自走出房門,不知所蹤。
隔日一早。
「言兮諾!」墨也衝進房,把言兮諾的被褥掀翻,興奮到聲音都在顫抖,雀躍的喊嚷:「我爹!我爹的傷都好了,全好了!」
言兮諾從酣睡中被吵醒,驚詫的從床上直直坐起。「好了嗎?你是說墨叔叔痊癒了?」
「對,精神可好了,只是傷口還是有點泛紅,但都已經快癒合了。」
「太好了。」言兮諾蹙眉,為了掩飾心裡的矛盾,勉強擠出苦澀的微笑,此刻他倒希望自己的淚水失效,那麼就能證明墨叔叔在他心中的地位如自己的爹娘般重要。
「昨天錯怪你了,兮諾。」墨也突然坐在床沿,緊緊的摟住言兮諾。
「沒事,你別這麼肉麻,抱我做甚?」言兮諾尷尬的推阻著他的肩膀。
「這哪是肉麻?我這是感謝。我爹的傷那麼重,就算快也要七日左右才能慢慢康復,快說說,你的眼淚是怎麼回事,怎能有如此奇效?」墨也好奇的將耳朵湊到他嘴邊。
「沒什麼。」
「你還把我當兄弟嗎?快告訴我。」
言兮諾看著墨也咄咄逼人的神色,勉為其難道:「反正就如同你看到的那樣,我的淚水可以治傷,不過這件事除了我爹娘和我,這世上沒有別人知道了。」
墨也瞠目結舌道:「你這技藝,去給人醫病、當大夫,我看下輩子都不愁吃穿了,何必跟我在甜品鋪子瞎忙活。」
言兮諾慍容,道:「噓這話別胡說,絕對不可以往外講,誰都不行,墨叔叔、墨阿姨也不行。」
「行了,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我絕對守口如瓶。」墨也舉手起誓,然後難掩笑意的說:「所以我是現在唯一知道這件事的人哪!」
「是!所以你要是敢說出去就死定了。」
「放心!我發誓一定把這祕密帶進棺材的。」
言兮諾無奈的嘆口了氣,整理好心緒,和墨也一同前去甜品鋪子上工。
那日正午,掌櫃讓墨也給徐府送桂花糕。
「徐知府怎麼今天怎麼訂那麼多桂花糕?」墨也疑惑,沒停下手上的動作,開始分裝桂花糕。
「今天府上有晚宴,聽街上人說,徐知府抓到一隻稀有的紫色狐狸。」
言兮諾從兒時就對狐狸特別有好感,一聽到狐狸,而且還是從未見過的紫色狐狸,眼睛開始發亮,確認道:「紫色狐狸?」
「對,徐知府還宴請了許多文人士紳一同共賞。」
「掌櫃,不如我去送桂花糕吧!」言兮諾毛遂自薦。
「你留著招呼客人便行了。」
墨也知道言兮諾最喜歡狐狸,便和掌櫃說道:「讓兮諾去吧!他還可以在路上喊喊生意,況且留著兮諾,他哪能應付那麼多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