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却说他不悔,就算死在她手中,他也不悔。
为何能不悔?
为何能放弃皇子的身分?就为了她?她有什幺值得他这幺做?她可是杀过他的人呀!
她对他虚情假意,她将匕首送进他心口,甚至涂上了毒,就是想要他死,不给他任何一丝活路。
她对他这幺狠,可他却说不悔,若她是他,一定会恨不得杀了骗她的人,绝不可能说什幺不悔,可是,他却说了……
“曲琅净,你到底在想
什幺……”
“我想要你。
”
她抬头,瞪着他,乌眸尽是一片乱,再也无法冷静——他让她失去了惯有的冷静。
曲琅净笑得温柔,“我想要你一直对我笑。
”今天看到她对小皇帝的笑容,他嫉妒了。
他久久才能得到的一抹笑容,那个小子却能轻易得到,让他好不平。
“我想要每天为你梳发,为你别上我亲手做的发梳。
”看着她紧握在手的发梳,他的眼神更柔了。
“我以为你会把它丢掉。
”
“我……”南昕乐狼狈地躲开他的眼神,这个发梳就跟肚子里的孩子一样,她想丢,却总下不了手。
曲琅净走上前,拿过她手里的发梳,五指梳过她的发,“你的头发长了。
”都过肩膀了。
他将发梳别进乌发,朝阳花就别在她耳际,手指抚过朝阳花纹,滑过小巧的耳坠,最后来到小脸。
“昕儿。
”他低下头,额头与她相贴,黑眸与她定定相视。
“我想要你永远都是专属于我的朝阳。
”
“不!”南昕乐推开他,“不可能的!曲琅净,我们不可能的!”
她永远也不可能是他的朝阳!
“就算你跟炎狼国没关系了,我也不可能属于你,就像你也不可能帮金陵攻打炎狼国一样。
”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可能会改变的。
“炎狼国已经和金陵结盟,不会打仗了……”
“就算没有炎狼国,也会有其他国家!”他还不懂吗?南昕乐深吸口气。
“我跟你不一样,你可以不管炎狼国,可以不当皇子,可是我不行!我有要保护的人,对我来说他们比什幺都重要,我不是南昕乐,也不是喜乐公主,我是将军,守护金陵皇朝的修罗将军!”
早在十年前她放弃当公主的那一刻,她就放弃为自己而活。
她抬起下巴,坚定地、毫不迟疑地说:“你可以不当炎狼国皇子,可我不可能不做金陵国的将军。
”
“昕儿……”
南昕乐拔下头上的发梳,伸手紧握。
“曲琅净,你可以痴狂,我不行。
”走到窗口,她将发梳丢进池中。
他们都听到发梳落入池里的声音,南昕乐握紧拳,不让自己的手颤抖。
曲琅净沉痛地闭上眼,她的话比当日的匕首更让他痛,他涩然地扯唇,“昕儿,你比我还狠。
”
南昕乐不语,指尖深深刺痛手心,可她感觉不到痛,她只能逼自己看他,决绝地,不带一丝感情地。
“而且,是对自己狠。
”他们太像了,对敌人狠,可对自己更狠,但她比他绝情,她不给自己留任何后退的路。
“只有这样才能守护我想保护的。
”此生,他们注定无缘。
“孩子我会生下,到时会派人交给你,从此之后,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联。
”
“若我不呢?”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强硬,他不可能就此放弃,他不可能对她放手。
她并不是对他无情,她是在逼自己无情。
“若我硬要带你走呢?”要带走她,对他来说并不难。
“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
”
“姐姐!”南昕乐惊愕地看向门口。
南魏紫走进寝宫,她仍是一身雪白,清艳的容颜在白衫下显得空灵而冷然。
“炎狼国的军师,炎狼国的二皇子,没想到竟会伪装成小小的随从。
”
“我已不是军师,也不是二皇子。
”看着足以倾城的绝色,曲琅净却没有一丝惊艳,眼眸平淡无常。
“可你是我妹妹心头的一根刺。
”而刺是要拔起来的。
“姐!”南魏紫的话让南昕乐心头一惊,她急忙开口。
“姐,放过他,我不会跟他走的。
”
“你在为他求情。
”这样曲琅净就更不能留!
“我……”南昕乐看向曲琅净,咬了咬牙。
“姐,他是孩子的父亲,这孩子生下来就没有娘,至少让他有爹……”
“他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