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没说破,乐儿不懂也好,时日久了,她就会遗忘了。
“乐儿,孩子你可以生下。
”
南昕乐眼睛一亮。
“姐……”
“生下后就送出皇宫。
”
“不!”南昕乐瞪眼。
“姐……”
“乐儿!”南魏紫冷下声音,“你忘了你的身分吗?你不只是公主,还是个将军,这个孩子只会是牵绊。
”
“可是……”
“难道你想带着小孩上战场吗?还是你要带着小孩离开?丢下瑀弟,丢下我?”
“没有,我没有……”南昕乐摇头,她怎幺可能丢下他们?她发过誓的,她会一辈子保护他们。
看到妹妹痛苦的神情,南魏紫缓下口气。
“乐儿,你可以选择生不生,我不逼你,每天我都会命人送来打胎药,你还有一个月的考虑时间,要不要喝由你做主,孩子若生下来,我会让人送进好人家抚养,不会让他吃苦。
”
她站起身,轻柔的声音恍若轻叹,“乐儿,你好好想想吧!”语毕,她转身离开。
南昕乐闭上眼,眉头紧紧拢起,贝齿深深陷入唇瓣,须臾,她睁开眼,决然地拿起汤碗。
看着乌黑的药汁,她缓缓就口。
昕儿……
端着汤碗的手一震,药汁从碗里洒出。
你生个胖娃娃,男娃你就教他练武,要是女娃儿,我就教她弹琴……
住口!
我喜欢你的笑,像朝阳,春日的朝阳。
住口!
我们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不问世事,也不问彼此身分,就这样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住口!
昕儿……昕儿
“住口!住口!住口——”南昕乐用力将手上的汤碗往墙上摔。
“公主……”听到声音,宫女急忙过来。
“出去!”南昕乐怒吼。
“是……”宫女被她的厉色吓到,惊慌失措地弯身离开。
南昕乐伸手将案上的碗盘全数扫地,这还不够,她伸手用力推翻一旁的花瓶,伸手要打掉铜镜,却从铜镜里看到别在发际的发梳。
她怔忡,想到在竹屋时,每天他都亲自将发梳别在她发里。
就算以后你头发长了,我还是天天为你别发梳。
以后?
哪会有以后?
他们根本不会有以后!
扯下发梳,她走到窗外,将手高高举起,想要将发梳丢进池塘里。
可……手指却紧紧握住发梳,木头刺进掌心,她感到疼,却无法松开手。
放下手,她摊开手心,看着朝阳花。
他说,她是他的朝阳花。
他可知,这朵花是有毒的,是会要了他的命的?
所以,她握着匕首,毫不犹豫地刺进他胸膛。
她无情地对他说着残忍的话,和他相处的一切,全是为了让他失去戒心的陷阱。
一环接一环,她设下一个个圈套,就是要他对她失去防备。
她全算计得好好的,没有一丝遗漏。
她说过,他会后悔的……
指尖抚过发梳上的雕纹,一笔一笔地,摸着他为她刻的朝阳花。
你在乎我吗?
“不……”这世上她只在乎两个人。
“不……”
没有他,没有……
她想起匕首刺进他胸口的那瞬间……
“唔!”疼!
她抓住胸口,眉头因疼痛而紧蹙,而手仍紧紧握住发梳,握住他为她刻的朝阳花。
好痛……
她闭上眼,笑了。
那时,他是不是也这幺痛?
是不是……
你会后悔的……
丢下这句话,她头也不回地离去,他伸手想抓住她,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不……”
他不……
昕儿……昕儿……
“昕儿!”曲琅净用力睁开眼,下意识想起身,胸口立即进出剧痛,他皱紧眉,忍住疼痛。
“终于醒了。
”炎狼王坐在一旁,冷眼直视他。
“你的命还真大,伤成这样还能活着。
”
曲琅净闭眼等疼痛过去,才缓缓睁眼看向炎狼王。
“我昏迷多久?”
“一个月。
”
“是吗……”时间跟他估算的差不多,拔出匕首后,他立即点穴道止血,再吃下解毒丸,然后要耶律魁送他回皇宫后就昏过去了。
这期间他一直昏沉着,虽然神智清楚,可身体完全无法动弹,只能一直在梦境里浮沉。
不,那不是梦……
曲琅净眸色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