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晔沉默，非常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段凝本来身上就疼，被宋晔一压更疼了，他往外推了推宋晔，同时对着电话里柔声回应：“好，地址发给我吧，嗯嗯，我也爱你，一会见。”
出租车停在一家星级餐厅前面，段凝从车里下来，边给宋晔发信息边往里面走。
电话挂断，宋晔立马质问：“谁打来的？”
“快放暑假了，你暑假回老家吗？”宋晔忽然问。
宋晔点开微信，想了想，没回。
“是大美女。”
段凝：“师傅，靠路边停一下吧，我下车。”
“别闹。”
“猜猜嘛。”
段凝：“不回，你要回去？”
姜曦年过四十，风韵犹存，看着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她坐到段凝对面，笑道：“放心，妈妈在国内就亲过你一个。”
段凝接通电话，宋晔耳朵动了动，对面好像是个女人的声音。
“我不去。”段凝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随意点了几道菜，将菜单递回去，看向对面的母亲，“你这样合适吗，一个前妻，请前夫吃饭。”
段凝那时候和母亲并不熟悉，跟着陌生的女人去陌生的国度于那时候的他而言太过痛苦，到西班牙之后隔三差五他就会给父亲打电话，哭着闹着要回家。
段凝说：“亲我也不行。”
“我妈，来出差临阳，说一会请我吃顿饭。”
在段凝看来，母亲是个极乐观的人，跟总是板着脸教训他的父亲不同，母亲很喜欢跟他沟通，总是用合适的方式解决问题，哪怕他犯错了，也从不以长者的身份吼人，永远像一个同龄人那样跟他相处。
段凝淡声警告：“顾霞妈妈人很好，你别搞幺蛾子。”
段凝一接电话脸上就露出笑容，宋晔心里打起警铃，却听不真切那女人说了什么，只能尽力用耳朵靠近段凝的手机，身体大面积朝段凝的方向倾斜，几乎整个压在了段凝身上。
车子转过一个路口，宋晔烦躁的啧了一声，“师傅，转回去，跟上他。”
姜曦哼了一声：“臭小子，越长大越小气。我约了你爸和你顾霞妈妈一起吃饭，就在后天，你要不要一起来？”
“我本地人。”宋晔还想随意找话题闲聊些什么，段凝手机铃声就响了。
姜曦；“那我不是把前夫的老婆也请了吗。”
段凝：到学校了吗（?????）。
十岁之前他跟着父亲在海都生活，母亲定居在西班牙，几乎一年都见不上一次面。
不怪宋晔不相信，同宿舍相处两年，宋晔见段凝撒过太多谎了，每次都正儿八经脸不红心不跳的，能将人耍的团团转。
＊
父亲是高中教师，常年带高三，忙的脚不沾地，段凝记得自己小时候发烧到晕倒，父亲连夜送自己去医院，给他陪床的时候还不忘给学生批改试卷。
“好嘞。”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黏糊在一起的两人，默默抿着唇收回视线，将车靠边停下。
段凝不由感叹起宋晔的体质，宋晔从不熬夜，本来身体就不错，再加上每天科学晨练＋健身，简直健康的不能更健康。
“嗯。”宋晔坐直身体，看着段凝离开的背影，表情看不出喜怒。
“bingo！”姜曦捧着段凝的脸，在段凝侧脸上亲了一口，“答对咯。”
他得先看看约段凝来的是富婆还是妈妈。
“说什么呢，你可真讨厌，我是那种人吗，我只是想谢谢他俩这么多年在国内照顾你。”姜曦抱着胳膊，“你这个臭小子最不靠谱，我记得前两年你顾霞妈妈刚进门还没一个月你就改口叫妈了，当你的妈怎么这么容易。”
从段凝记事起，父母就已经是离异状态。
捏，力度沉稳有力。
宋晔跟在段凝身后十米的距离进了餐厅，选了张段凝斜对角的桌子。
还记得大一冬天的时候，学校爆发流感，宿舍里人传人，医生跑宿舍里来给学生挨个扎针，大晚上全是咳嗽的声音，就宋晔自己每天穿梭在病毒中间依旧身强体壮，半点没有被传染上。
那次发烧来势汹汹，让他烧成了肺炎，在医院住了两个星期，母亲听说后，二话没说就回国给他办了签证，说什么都要带他去西班牙生活，还要上诉争夺抚养权。
“
欧美国家的亲吻礼，段凝不论过了多久都无法习惯，他拿手蹭了下脸，“都说了在国内别乱亲人，下次不许这样了。”
宋晔不可置信的看着段凝，听着那句我也爱你，几乎在一瞬间气成河豚。
段凝拍拍宋晔的腿，“我先下去了，一会我跟我妈去吃饭，你先自己回宿舍，乖哦。”
父亲能力有限，没能接他回去，而他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跟母亲熟稔了起来。
段凝还想继续给宋晔发消息，视线蓦地被一双手挡住，耳边是女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宝贝，猜猜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