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光很好,是一个周末独有的那种糖霜蛋糕一样甜蜜轻松的氛围,诺亚在厨房里忙前忙后,做一些海芋和地瓜拌饭——相当健康,里面还有一点玉米片的碎末。
不时地,他从间隙里抬头,能看见檀泠站在花园里,他与身后铺陈开来的景色融为一体,像万花丛中最高最高贵的那一朵幻化成形了。
Omega正仿佛一个主宰这些脆弱生命的神一样,准备挪动一束晚香玉——它在生长过程中变成了杂色的,和周围的同种品类格格不入。
以前的檀泠从没有过这样认真料理这种小事的一刻,时间好像变慢了,他得以在这种偷来似的喘息中享受生活。
他顾着肚子,费劲地捧着那个花盆,诺亚想来帮他,却被拒绝了,檀泠慢慢走出了小屋,左看右看,想找个地方好好盛放它。
他站在那儿的样子,和以往看起来几乎今非昔比。
大概没有人可以一眼就认出来,檀泠之前是这样一个冷淡的高高在上的贵族美人。
四个半月,他的肚子隆起圆润的浅浅弧度,但是穿着衣服并不怎么明显,大概只有赤裸的时候,才能看出是一个怀孕的omega。
大概是被爱人喂养的,他的脸颊微微圆润,转脸的时候,还能看到下巴一点白皙的软rou。
身材也变得稍显丰腴,如同一只饱满多汁的水蜜桃,只要轻轻一掐,就能从里到外挤出粘稠的蜜汁,仿佛他信息素中调里最浓郁的时候给人的感觉。
这像是一类致死的甘甜。平淡幸福的新生活,带给他一种蜜罐浸泡般的体验,酝酿出的气质。
——像被某种圣光钦点笼罩了,在怀孕里觉醒了母性,让他的脸看起来随时笼罩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檀泠沿着小屋的外墙走。他们房子的后面是一块花田和丛林,连最近的邻居都在四十米外。诺亚告诉他最好不要来这儿——清晨的时候,半梦半醒间他们有时候能听到屋外的簇簇声,这里也许会有野狼和鹿出没。
路过房尾一块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石砖,檀泠看着它,嘴唇微抿。
就是这个地方,他在里面放了摄像头。
是他的信息素锁。
三个月了,檀泠只有最初的那个月很小心地打开过,他挑了几天看,然而里面什么异样都没有。
开始滋长的猜忌像一颗Yin暗的果实,起初显得不可思议又冒犯,但在愧疚、爱意和探究之中,什么不好的事都没有发生。
他每个礼拜都看报纸,报纸上风平浪静。
于是檀泠逐渐习惯这样的生活。他不再像怀孕的开头那样戒备,仿佛一只母狼,为了保护它的孩子,警惕地竖起了全身的寒毛。
丛林的入口处很漂亮,檀泠选了一块苔藓很密实的地方移植手里的花,他趴在土地上,认真地用铲子凿开土。
可能是一时专注,他忘了时间,一个抬头,当看到诺亚跑向他的时候,他才微怔,恍惚地站了起来。
“檀泠!”
男人很快就平复了心情,伸出手臂怀抱他。
“你在这…”
檀泠感到他在颤抖。
“怎么了,”他讶异地道,拍拍诺亚靠在自己肩头的后脑勺,“我在这,亲爱的。”
“我以为…你跑了。”男人小声说。
他的鬓角甚至有一点汗,檀泠拧眉,感到心疼又有点好笑:“没有,怎么会呢?”他掏兜看了看,懊恼地说:“…通讯器没电了。”
他温柔地环住诺亚:“我能去哪?”
诺亚不答,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看。
“我之前也经常出门的,”檀泠摇了摇他。
诺亚的样子像他只有十三岁…
檀泠又说,“我出去单独购物了好几次。”
“不一样…那是怀孕前。你…”诺亚语无lun次地说,将脸埋进檀泠的手,声音听起来很含糊,“我总是害怕…”
他搂着檀泠腰的手,带上了点神经质的力度,就像要牢牢确认他在他的手心。
檀泠被他指尾的戒指硌得有点麻痛,那甜美的囚环像刑具一样贴着他的皮肤,他轻皱眉头。
“嘶。”
像是突然被灼伤一样,诺亚迅速将他放开。
他俯身,掀开檀泠的上衣查看。雪白腰侧已经印出一道轻微的红痕。
看着诺亚自责的蹲在那儿,垂着头不说话,像只闯了祸的家养大型犬,檀泠不由笑了,揉了揉他的头发,语带安慰:“没事。”
“对不起,宝宝。”诺亚含糊地说,用手揉着那块娇嫩的皮肤,抬眼委屈地看着檀泠,“我刚刚真的被吓到了。”
檀泠挑着眉,就在这个瞬间,他感到了什么。
诺亚不正常的占有欲。
他好像一丝一毫都不愿意他从自己眼皮下走开。
卧室那几个摄像头的事从omega脑中蜻蜓点水般的掠过。一时间,气氛有点怪异。
好像,诺亚从来都不是害怕他被R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