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宴会的规模不大不小,能够出席的都是较为重要的朝臣与宫妃。天色还没有彻底暗下来,大殿内就已经落座满了人。
贵妃更是漫不经心地坐在宫妃下首的第一顺位,有些无趣地饮了一杯酒。先前她在忐忑与期待中过了几天,到最后甚至有些迷茫了。大哥将人掳走之后事情到底有没有办成?不然怎么这季望姝到现在还是好好地在皇帝身边伺候,依旧是完全不输于之前的得宠?
又或者是那寡妇没有说实话,明明身子已经被人占了,却还是在陛下面前撒谎?无论如何,她都无法相信皇帝居然能容忍一个失了清白的人在身边伺候,就算没有名分,难道心里就不膈应?
正疑惑不解着,准备送信出宫去问大哥。她就收到了皇帝的警告,那内容顿时让她脸色一白,无法相信陛下这么快这么轻易地调查出事情的真相,知道了是她在做幕后主使。
她被随便找了个理由禁足罚俸,甚至可以说,若不是因为她的父亲叔辈现在还在镇守边关,而大哥等侄儿出生后也要再立刻赶回边关,对于她的惩罚绝不是这么轻松简单。就连今天,若不是因为那番邦的使臣会来,她也不会被特别允许得以出宫参加这次晚宴。
所以,她的计策虽然成功,让那寡妇丢了清白。但皇帝却一点在意的意思都没有,她这惩罚算是白受了。还因为自己受了罚,陛下的宠爱彻底全部落到那寡妇身上去了。
于是,在太监那尖利的“陛下驾到”声中,她行礼后站起来后,看到跟在陛下身后的那个春风得意的妇人,还是忍不住恨地咬紧压根。
贵妃相信,若是让陛下知道自己也被贼人玷污了身子,夺去了清白,她的下场根本比不上那寡妇。只能靠着家里人在这宫内苟延残喘,宠爱如初那根本就是笑话。
她现在甚至已经不敢将恨意表现得太明显,以免被陛下知道后,对她的厌恶又多了一层。这宴会,她也根本没心情参加。
只在听到那番邦王子说要献上美人后,她才稍稍提起了些兴致。最好来一个绝世美人让陛下一眼看中,彻底将那贱人寡妇抛到脑后。
下一刻,那大殿门口便出现了一位女子,那异域风情的相貌和打扮,顿时让在场的众人小声惊呼。随着那美人一步步走近到大殿中央,虽然那容貌也十分出色,甚至是京城少见的风格,但皇帝还是兴致缺缺。目光在自己几个儿子身上打量着,准备将这美人赏赐过去。
万俟钊也大步走到了殿中央,笑着道:“不知陛下对我们这美人是否还满意?”
“不错。”皇帝敷衍地点头。
青年闻言,那双蓝色的眼眸都更亮了些,“既然陛下满意,为了促进两国友好的姻亲关系,不知我是否可以向陛下讨要一位美人?”
“当然,朕有几位适龄的公主,皆是国色天香。”皇帝当然欣然应允,既然这番邦王子主动提出和亲,对于两国之间的和平都有好处,他根本没必要拒绝。
万俟钊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遥遥地看向皇帝身后的妇人,“陛下,我不要公主,只要陛下愿意将您身边的那位宫人赐给我就可以了。”
对于自己一眼看中的东西或人,他一向主动出击!
但大殿内气氛却霎时安静,众朝臣宫妃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个王子要求联姻,居然不是求娶公主,而是一个宫女?!
他们顺着王子的目光也看到了高高在上的季望姝,目光变得了然又复杂。了然是因为这宫女姿容姝丽、容貌绝美,王子会看上也不奇怪。复杂则是因为他们大多都清楚,皇帝和他身边的这位宫人是什么关系。这王子眼光也真是不错,一下子就看中了皇帝的人。
所以,陛下是否会答应呢?
皇帝握着筷箸的手有些发紧,眼神变得不善。良久,才沉着声音道:“王子是说要朕身边的哪位?”
“是太子殿下的ru母,我见之心喜、十分喜爱,愿以侧妃之位求娶,不知陛下是否能够成全?”
皇帝终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筷箸,轻笑道:“那恐怕不能如王子所愿了,这宫人在朕身边伺候惯了,已经难以割舍。”
万俟钊没想到自己的要求会被拒绝,在他看来,那只不过是一个宫人而已,自己可是献上了公主来换,皇帝没理由会不答应。
六公主看着一众人的沉默,忽然站起来道:“父皇,若是您身边没有得力伺候的人,儿臣也愿意日日侍奉于您身边。如今既然王子喜欢,不如就成人之美如何?”
刚刚听到父皇居然让那野蛮的番邦人随意挑选她们姐妹,大有只要那王子看中,就立刻将她们嫁出去的意思。可现在到了那一个小小的寡妇身上,父皇却舍不得了。难道她堂堂一个公主,难道还比不上一个ru母不成?这寡妇果真如母亲所说是个贱人,不但和母亲做对,还蛊惑了父皇。
但皇帝甚至没有说话,只是一个眼神扫过去,那气势汹汹的公主便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而太子更是代替自己的父皇站起身道:“王子若是现在没有喜欢的,就日后再议。这些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