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意思?”
顾夙夜忙了一天晕头转向的,一时还真没明白过来。
萧然然轻咳一声,毫不以为耻地解释道:“就是,别看着人家小鲜rou年轻力壮还有肱二头肌,就春心荡漾,你已经有我了。”
顾夙夜深吸了口气:“你现在在医院?”
“嗯,我在病房,怎么了?”
“那好极了,请直接下楼去门诊部,让医生检查下你的脑子,多半是有病。”
萧然然笑道:“的确有病,相思病,我已经一天没看见你了,想你。”
“这土味的油腻……挂了,再听下去我晚饭都不用吃了。”
“啧,回我一句‘我也想你’就这么难?”
“难。”
毫不留情被挂电话×2。
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先是莫名其妙被骂了“滚”,还饭都没吃完就被赶出来,现在还被连挂了两次电话。
关键是,她折腾了一天,心里也挺累的,老婆怎么就不能给她说句好听的呢?
萧然然早就发现了,能让顾夙夜直白说出的情话,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演的,都不是真心话。顾夙夜其实是个挺内敛的人,她俩都结婚这么多天了,也亲密过好几次了,顾夙夜却一句亲密的话都没跟她说过。
“我爱你”没有,“我喜欢你”没有,连“我想你”这种朋友之间也可以说的话都没有。
萧然然倒不怀疑她对自己的感情,顾夙夜不是那种会出卖自己感情的人,她就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好像不说出来就没着没落的似的。
算了,只要人是爱自己的,说不说也没那么重要。
萧然然又给小刘打了电话,让她下班送顾夙夜回家,明早随时待命,需要的话,可能还要他去接顾夙夜上班。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原晨的第一瓶ye体也输到了底,萧然然喊了护士过来换了第二瓶。
萧然然没有原晨家人的联系方式,并没有联系她的家人,就算有她也未必联系,原晨和家人的关系都比较疏远,倒也不是不亲,就是父母都再婚,又各自有了孩子,难免会和原晨疏远。
萧然然租了陪护折叠床,没有请护工,虽然她不能碰原晨,很多事都做不了,可这并不妨碍她端茶递水喊护士。
她想陪着原晨,不是因为内疚,只是单纯的作为朋友想陪着。
原晨这一昏睡,一直睡到了凌晨一点多还没醒,高烧一直在反复,好在每次都没高过上一次,也算是变相的缓慢下降。
萧然然算是比较容易发烧的体质,病了那么多次,都是别人照顾她,她还是第一次照顾病人,总算是体会到了那种焦心。
不是厌烦的焦心,而是盼着原晨赶紧好起来,少受点罪的焦心。
夜越来越深,整个医院静悄悄的,走廊也没了走动声,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了。
萧然然搂着被子翻了个身,视线不经意瞟到门口,门上的长条玻璃映着道纤细的人影。
——那难道是……方洛施?
萧然然撑身起来,轻手轻脚走到门边开了门,门外果然站着方洛施。
方洛施肿着水泡眼望着她,神情有些复杂,有被逮到的尴尬,也有难言的担忧。
“她……退烧了吗?”
“这会儿暂时退了,不过一直反复,说不定一会儿又起来了。”
“哦。”
“别哦了,进去看看她吧。”
“我不去了,我……”
这种时候必须得给个台阶下。
萧然然拉着她就往里进,边走边道:“我知道你不是原谅她,你只是出于人道主义才过来看她一眼,我都理解。而且原晨一直昏迷着就没醒过,她也不会知道你来了。”
“一直没醒?”
“一直没醒。”
方洛施不挣扎了,跟着她快步到了病床边,低头望着原晨。
萧然然伸手帮她按开床头小灯,不过几步之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你来得正是时候,能替我一会儿不能?我出去一趟,最迟明早七点过来,不耽误你上班。”
方洛施看着几天没见就瘦了一大圈的原晨,沉默着没有说话。
萧然然继续道:“我这不是算计你,前几天顾夙夜被袭击,你知道的,犯人现在跑了,警方正在通缉,我担心她一个人在家不安全,想回去看看。”
方洛施依然垂着眼帘看着原晨,一言不发。
萧然然不敢再擅作主张,她不理她,她就只能放弃,又道:“那我去走廊坐会儿。”
萧然然快走到病房门口了,才听到方洛施说了句:“去吧。”
萧然然顿了下,应了声“好”,拉开门想去走廊等着,却听到方洛施又说了一句:“最迟七点。”
萧然然握着门把手,笑容爬上了唇角,她的心总算稍稍放松下来,又应了声听不出太多情绪的“好”,开门走了出去。
凌晨两点的帝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