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琰沉默了一阵,忽然警觉起来,“那夏洛荻呢!”
暗卫见封琰一身煞气,道:“夏大人赶我们走之前留下一封密函,说如果她失踪,便将密函给崔统领,照计行事。”
现在才给?
封琰一把夺过来:“你们再这么听她的话,明天就滚去大理寺扫地去。”
暗卫狂喜:“哎谢主隆恩!”
封琰:“……”
忍着隐约的肺疼,他拆开密函,只见上面只画了一头老虎,别无他物。
暗卫不解:“夏大人这是……”
封琰合上密函,道:“这一切都是个局,调虎离山的大局。”
……
地牢。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怪味?”
在这幽囚之中,夏洛荻和其他被困的女子一样,浑然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只是等待而已。
但等着等着,她们就隐约闻到了一股烧焦的怪味。
四周的牢房里,有不少秀女分辨出来这是着火了,开始慌张地敲打铁栏杆。
“有人吗?有没有人!”
“失火了!”
尹芯恐惧道:“他们不会要把我们烧死在这里吧?”
“不会。”夏洛荻将沾了清华露的手帕撕成两半递给尹芯半块,“烟是从外面进来,着火点不在地牢,而且我推测这两日山上有雨,烧不起来的。少吸些烟尘就行,他们不会放着我们不管。”
尹芯捂着口鼻道:“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尹芯没再说话,等了一阵,果然如夏洛荻所言,地牢外忽然来了许多蒙面的黑衣人,他们过来将一扇扇牢门打开,让里面的秀女出来。
“走,出去!”
夏洛荻没有二话,见了人来,便跟着他们离开。
到了外面的走道时,环境逐渐明亮了一些,紧接着夏洛荻便看到了一处空荡荡的大厅,令人惊奇的是,大厅的正上方,有一块块田子形的厚玻璃窗。
这些玻璃半通透,品质不太好,但胜在块大平整,上面盖着一层薄薄的泥土,她们在下面竟然隐约能看得到上面有人影走动。
“唔!”后面有秀女认出这就是沉鱼池,激动地出声,却被黑衣人们一把封住了眼睛和嘴巴。
原来如此。
那天晚上,其实沉鱼池下面已经有人看到了她,故意在这下面用磁石引神鱼下沉。
上面的人见到神鱼下沉之后,自然而然要低头看一看,这一看,就不免被下面的人看到了自己的面容。
面容……
夏洛荻眼底的神色沉了下来,紧接着就一道被黑衣人们蒙住了眼睛和嘴巴,并和其他秀女一样被系成一排,领去了别的地方。
一片低低的啜泣声里,夏洛荻缓缓走动着,感受着脚下的地势走向。
她们并没有上行,而是一路向下,走了约一盏茶的时间后,脚下的触感也由石砖变成了卵石,又逐渐变成了泥土。
呼入鼻中的shi气也越来越重,像是来到了户外。
“快!快装车带走!有官兵朝这边来了!”忽然有人大声道。
四周所有的秀女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再之后她们就被分别推上了马车,一路疾驰向山下而去。
夏洛荻和尹芯也在同一辆车上,能感觉到她浑身僵硬,在旁边抽着鼻子,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夏洛荻默不作声,不一会儿,马车好似转到了山脚,忽然一阵马儿的嘶鸣声传来,像是林子里遇上了埋伏,有人大喝道。
“贼人!还不放下秀女!”
马车里的秀女激动地颤抖起来,旁边的尹芯似乎挣脱了封口的布条:“官兵!是官兵来救我们了!”
紧接着马车外喊杀声、利器入rou声混作一团,很快,血腥味从车外面传来,声音渐渐淡了下去。
“我们在这里!”尹芯听见外面的兵戈声平息,大声道,“我是青州节度使尹峻之女,外面是哪位将军,还请相救!”
不一会儿,马车被打开,火把的光照入,有人给她们松了绑,又摘下了她们眼睛上的黑布。
重获光明之后,夏洛荻眯着眼看向车外——领头的是穿着青州营的军服,看衣架应是个校尉,正对她们抱拳下拜。
“末将孙仇救护来迟,还请各位小姐恕罪!”
夏洛荻听裴谦说过,这人就是负责护送秀女的那孙校尉,而他身边的这些,应该就是青州营的将士。
他虽救到了人,但秀女中有出身高门的,几时受过这等委屈,当即又哭又骂:
“你还知道来救我们!你知道我们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吗?!”
“小姐恕罪。”那孙校尉抬起头,露出一张满面髭须的风霜面容,“还有小股歹人逃脱,眼下尚且不知对方还有多少人马,此地不宜久留,还请秀女们随我等前往安全之地。”
那秀女面露惊恐:“这赤狐山就是个大贼窟,哪里还有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