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幼楠呆呆在天台上守了一阵,终于还是死了心——
乾哥不会再打过来了。
也许打这一个电话,都经历了很多次转拨,还是进行了加密传输,不然她的手机上不会连电话号码都没有显示……
有种你别跑!
把大哥大揣回了兜里,安幼楠用力揉了揉脸,大步跑回了实验室。
抓紧时间,她要给乾哥制药,尽可能地多做一些出来!
实验室制药没办法实现量产,但是却能让Jing准度更高一些,杂质更少一些,药效更好一些。
可是,让她心里矛盾的是,她希望她制的药,凌少乾使用得越少越好……
电话的另一头。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凌少乾将话筒用力在心口捂了捂,恋恋不舍地搁了回去——
后面还有战友在等着打电话,他不能耽搁了大家的时间。
走出通话室,凌少乾叫住了队里的通讯兵:“给上面致电,告诉他们联系我刚才拨打的号码,地址和姓名在我留下的信息里头有……”
电报“嘀嘀嘀嘀”地发了出去。
他们每个人在出发之前,都留的有一封书信,上面写明了如果自己牺牲,第一时间要通知谁,个人物品、遗产和抚恤金要留给谁。
其实也就是提前写好的遗书,然后统一交给上面严密保管。
凌少乾在自己的那封信,写的是全部留给安幼楠。
电报很快就回了信息过来,简单扼要的两个字:“收到。”
凌少乾转身走了出来,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刚叼在嘴里就被人一把抢了过去,对方还恬不知耻地凑了过来:“再给借个火。”
凌少乾没好气地白了洪星一眼,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着了,自己又掏了一支烟出来点了:
“你怎么不去打电话?”
洪星狠狠抽了一口,然后徐徐从鼻孔里喷出长长两道烟气:“不敢打,怕我妈逮着我就会哭,还是劝不好的那种;干脆就不打了。
等以后,要是回去了,她见着我了自然不会哭;要是回不去,她就是哭得水漫金山了,我也听不到,也不会怕了……”
凌少乾沉默了片刻,才开了口:“那你爸呢?你也不跟他通个话。”
“他呀。”洪星满不在乎地甩甩头,“我要给他打电话过去,他一准儿就牛皮哄哄地让我赶紧退役去接手他的家产,说得好像给我打下了天下,就等着我回去继承一样……”
凌少乾被他这话给逗笑了:“你爸有钱还不好?非得摊个穷爹你才舒服吗?”
洪星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他们虽然生下了我,但是我不是他们的私有物。
我是我自己,我有自己的想法,我就想按我自己的想法活着。”
凌少乾“嘿”了一声:“以前我怎么没觉得你这么有哲理啊?”
“我妈可是羊城大学的哲学教授,我虽然成绩不算好,打小儿也是耳闻目濡的好吧?
你要是仔细听听,就会发现我的话很多都是有哲理的!”
凌少乾笑了出来:“真没看出你还是个文化人,我就记得我们到京都上课那会儿,你经常就是一问三不知,把齐老师气得就差没鼻孔冒烟!”
“那能怨我吗?我以前摸都没摸过计算机,一下子要我连它里面是怎么运转的都要搞懂,这不是强按牛头吗?”
洪星抓了抓头,“而且我琢磨着,我爸那基因太强大,搞得我没继承到我妈的聪明,脑细胞全照着我爸的模子长了。”
说完又叹了一口气,“幸好知青回城的时候我还小,聪不聪明没显出来,不然我妈一准儿嫌弃我,就像扔我爸一样把我也给扔下了。
所以我有自知之明,高中混个毕业,我才不去考什么大学,直接就参军去了。
让我去考我也考不上的,到时候我妈还会觉得,她堂堂一个大学教授,自己的儿子还考不上大学,太丢她的脸了。
像现在这样就很好,我在部队里好歹还混得不错,她对外面说起来脸上也有光。
我爸这两年也混发迹了,对外面一吹起来,就是我儿子在部队里头当军官,有多牛多牛。
我说他俩也奇怪,都这么些年了,也不知道各自另外找个,好再生几个儿子,搞得眼睛都盯着我一个人,我压力好大的……”
生死线上走一遭,回来暂时有个能彻底放松的地方,总是会让人不
洪星一通吐槽,凌少乾不笑了,给他又递了一支烟:“他们也没说错,你现在确实很牛,不牛也选不进我队里。”
洪星斜着眼瞪他:“没见过像你这样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这不是明说你比我更牛吗?”
凌少乾愣怔片刻后失笑:“我是老实人不会说话,有什么都是实话实说哈。”
洪星给第二支烟又续上火,哼了一声:“别说我了。刚才你是给你家小安打电话吧?
瞧你出来时那一脸荡漾样,谁都知道你在电话里头说什么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