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绾陪着季大帅几人逗孩子时,兵府司里,江篙刚刚到。
韩兆等在府门外,等他上了台阶,才在前引路。
江篙昨晚拽着宋潇在仙乐门浪到凌晨三点钟,这会儿正困着。
睡得香被人喊过来,一脸的不耐烦,张嘴也没好气。
“屁大点事儿,用得着他动手?闲的发慌是吧!喊爷来做什么?合着累死累活的人不是他!”
这一连串怒怼,不用江篙说名字,韩兆也知道是在骂九爷。
他心里道了句,希望您一会儿,能当着九爷的面儿骂出来。
见韩兆没吭声,江篙插着兜蹙着眉,瞪了他一眼。
“快到了没?人搁哪儿呢!还等着一会儿留下喝茶呢?”
两人正走到前厅,韩兆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
平日待客的前厅八扇门牢牢紧闭,听着里头的动静,江篙脸上神情渐渐Yin沉。
赵滨推门出来,一眼瞧见他,顿时呲牙笑了。
“哟!江二爷来了,您稍等等,九爷马上就好了。”
江篙眸子黝黑,视线缓缓从他脸上划过,顺着缝隙看进去。
门是关着的,可四周窗户大开,正午的光线将厅内照的清晰明亮。
正中央躺着个人,还在哀嚎抽动。
季九爷高大的身影背对着他,军装褂子解开了,革带束腰脚踏军靴,左脚靴底踩在那人背上。
江篙瞳孔缩了缩,一把推开赵滨,面色沉肃,大步匆匆跨进门。
他三步两步走到季九爷身边,推了他一把,然后提起裤腿蹲下身,歪头看了看。
眉清目秀地小青年,鼻青脸肿鼻血横流,完好的那只眼睛看见他,顿时哭了出来,缺了几颗牙地嘴说话都漏风。
“表哥……救我啊,救我!”
江篙瞪着眼,剧烈喘了几口气,猛地站起身,指着季九爷的手指都在发抖,咬牙切齿地道。
“还不拿开你的脚!”
季九爷抬手将唇角的烟捏掉,舒了口烟雾,依言抬脚,退了一步。
他舌尖顶了顶腮,衣冠不整,手套染血的模样,又邪恶又Yin暗。
淡淡睨了地上的人一眼,季九爷慢条斯理地摘下带血的手套,随手扔在地上。
“你来的也算正好,人你带回去吧。”
江篙看着他这副冷漠缺德地嘴脸,顿时火烧到了脑瓜顶,咬着牙一字一句骂道。
“季!世!延!”
“你怎么不直接给他打死了事!你给人打成这样,你让我怎么跟楚家交代!你他娘的要不要脸!”
站在一旁的季呈耀连忙上前,递上块儿帕子,眼角扫了眼地上的人。
季九爷垂着眼擦了手,慢悠悠将衬衫和军装扣子,一一系好。
“就是给你留着脸,才给他只打成这样,不然他今天没命离开这儿。”
他可记着这小子在外造谣的事儿。
今日总算犯在他手上,怎么着也得好好撒撒气。
江篙不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亲自下这番狠手,不过是因着楚玉清触他逆鳞。
只是他想到季老九会找机会教训他。
却没想到,他会做的这么浅显易懂。
他心里又怒又无奈,抓了抓头发,低头看地上的人,沉声开口。
“你自己干的,自己解决!老子才他妈懒的给你擦屎尿!”
他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要走。
楚玉清大哭,伸手抓他裤腿。
“表哥……表哥……”
江篙抽了抽腿,看着他这副熊样,更气了,破口大骂。
“没你nainai的那点儿大本事,整天瞎得瑟什么!你要不是姓楚,早他娘死的痛快了!”
楚玉清颤颤巍巍哭的厉害,抱着江篙的腿犹如抱着救命稻草。
他一直这么过来的呀!这些年他也没暗中诋毁季九爷,不是也没怎么着吗?
谁成想他算起账来,这么要命啊!
他这副样子,实在太惨不忍睹。
赵滨眼瞧着,咧着嘴「啧啧」两声,一脸惋惜地好言相劝。
“楚少爷,不是小的说您,您知道的,九爷最是佛性,这些年很少动手了,您这算好的了。”
“过去有个姓顾的人,也是管不住嘴,那到最后,九爷直接给送到阎王那儿报道了……”
江篙烦得要死,抬脚踹他。
“你丫闭上狗嘴!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是不是!还不给爷扶他出去!”
赵滨嘿嘿一笑,连忙摇头摆手,甚至后退了一步。
“江二爷别为难属下,这忙属下帮不了,九爷说了,属下们要上手,要剁手的。”
笑话,九爷揍了的人,他敢扶?
江篙哈笑一声,转头瞪季九爷。
“你难不成指望他自己爬出去?”
季九爷已经整理好了衣襟,戴上军帽,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冷冰冰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