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呢?从此只能远远地站在角落,躲在车底, 看着他与她携手共度余生,看着他与她步入喧闹的喜堂,看着他与她生儿育女,幸福一辈子, 而他, 则永远地失去了她,只能做一个黯然神伤的伤情人!
江殷越想越绝望,越想越生气, 脑海里已经排好了他与陆玖江烨三个人的揪扯苦情大戏。
手里握着的笔杆子被他越捏越紧,骤然咔吧一声断成了两截。
南池先生已经开始讲学,江殷气呼呼地将那两截断了的毛笔扔在桌上,双手撑着腮帮子,坐在背后警惕地盯一阵江烨,又看一阵陆玖。
看向陆玖的眼神委屈又不甘,转头看向江烨的眼神却是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
半天的课上,陆玖一边听讲,一边总觉得自己背后有一道Yin恻恻的目光。
一回过头去,就见到江殷或是满脸焦虑地看着她,或是目光Yin狠咬牙切齿地盯着江烨。
她摇了摇头,叹气继续听讲。
这个家伙,莫不是今天吃错药了?
*
一上午的课业讲完,南池布置了归家后需要温习的课业,便放大家各自回家。
徐月知与江烨素来有仇,见她坐在自己附近,心里早已经十分不痛快,一放学便迅速收拾了课本朝何羡愚徐云知的方向过去。
陆玖则不急不慢,将自己桌面上的书本纸张笔墨收拾进书匣,准备回家继续温习功课。
她桌上的东西方才收拾到一半,身旁忽然靠近一个人的身影,顿时挡住了她大半的光。
她手上动作一顿,疑虑抬眸,便将江烨站在了她面前。
身后虎视眈眈的江殷见江烨上前,顿时机警地站起身,一个箭步上前,径直横在中间,挡住了江烨的去路。
他眉眼压低,冷冰冰地盯着江烨:“有事?”
江殷应激的反应顿时吸引了周遭同窗们的目光,原本已经打算走出书斋的人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发生了什么事。
场面上又充斥了些火|药味,陆玖见状连忙放下书匣起身,皱眉拽了下江殷的衣袖:“江殷,你做什么?”
“元朗,你这是做什么?”江烨微笑看向江殷。
江殷硬声顶撞回去:“你又要做什么?”
江烨面对面看着江殷,脸上笑容妥帖,他轻轻咳嗽了几声,而后方才温雅道:“我只是想同陆三小姐打个招呼。”
“打招呼?”江殷轻轻冷嗤一声,并不打算让江烨打这个招呼。
“江殷!”陆玖见一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担心江殷与江烨起冲突吃亏,径直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拽到了自己身后,“别闹!”
“我……我怎么就闹了?”江殷被陆玖拽开,脸上的神情一时低落下来,不解委屈地看向陆玖。
陆玖不想江殷再生事。
从前江殷与江炜闹事倒也罢了,江烨毕竟是皇太孙,何况身子还不好,万一江殷与江烨起了冲突,江烨受点伤,传出去就是江殷欺侮嫡孙,何等轻狂?
与江烨起冲突,不论输赢,江殷都是吃亏的那一个。
从前没人在他身边提醒他便罢,如今她在他身边,她必是要警醒他的。
“皇太孙。”陆玖将江殷挡在自己身后,冲着江烨的方向行一礼,礼貌道,“上次集英殿前匆忙相见,不曾好好向太孙请安,真是失礼。”
陆玖答话时,江烨淡淡瞥了一眼江殷,眼底涌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而后他方才转头,向着陆玖微微一笑:“陆小姐客气,中秋宴后,我听皇祖父谈起小姐是以优进入的书院,以后同在南池先生的书斋当中听课,都是同窗,可以相互探讨着进益。”
“她不会跟你探讨的!”江烨的话刚说完,站在陆玖背后的江殷便没好气地将话堵了回去。
陆玖无奈地侧眸看了一眼江殷,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胡乱替她说话,给他自己添麻烦。
“太孙之言,令我惶恐。”陆玖礼貌淡漠地回复江烨,“兰室之中所有学子皆是同窗,大家同在一个书斋之内,相互探讨进益是应当的。”
江烨莞尔,一派清风霁月的温文,垂头和气轻笑:“陆小姐说得很是。”顿了顿,他眉睫倏然一抬,笑意盈盈地问道,“小姐酷爱诗书,我亦是如此,过几日有一位从岳麓书院调任上京的梅先生,世传他一套六朝史书讲得极其透彻,不知可有幸与陆小姐一同前往这位先生府上听讲?”
六朝史书写得乃是大周建邦前数代王朝的兴亡,若是没有老师指点,自己钻研,实在很难读通。
陆玖对六朝史书素来很感兴趣,且江烨话中提及的这位梅先生一生钻研于此,对于这套书很有自己的见地,若是能听他讲一堂课,自然是受益匪浅。
陆玖想去。
可是,她不想同江烨一起去。
江殷站在陆玖背后,听到江烨要邀请她去听梅先生所讲的六朝史,心里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玖玖……”
“太孙抬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