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又是叮嘱陆玖注意保暖,又是亲手替她系披风带,又是叮嘱她们姐弟早点回府,一派慈母的模样。
“到了公主府,要好好同公主说话,陪着公主,别惹公主的不悦知道么?要是有机会,多同公主说说家里的好,请公主来咱们侯府坐坐,说我十分欢迎她过来。”
魏氏三句话不离讨好江圆珠,陆镇听得不耐烦,只觉得魏氏在念经,没等她继续说下去,径直拉住了陆玖的手,牵着她便一溜烟往门外走远。
陆玖脸上维持着笑意,丝毫没劝阻陆镇,只冲着魏氏礼节性地笑了一下,便跟着他离去。
看着姐弟二人远去的背影,魏氏气急,却又说不出一个字,咬着牙,对站在身后的保平家的说道:“这姐弟二人究竟是不是我亲生的?怎么处处都跟我对着干!?定然都是荣景院那老妖婆挑唆的,等逮着了机会我一定要……”
“嘘!”保平家的察觉到魏氏即将说出口的话,连忙抓了一把她的手背。
魏氏连忙噤声,转头就看见珈珞从门外走了出来。
魏氏满头冷汗,扯了一个尴尬的笑:“嬷嬷。”
珈珞对着魏氏一笑,行了一个常礼,带着丫鬟们从魏氏身旁经过。
看见一行人走远,魏氏心有余悸地看向保平家的:“还好你提醒我了。”
保平家的也是冷汗连连,嘘声道:“夫人,这样的话可不能再说了,祸从口出。”
魏氏点了点头,忍不住仰首看了一眼荣景院上悬挂的牌匾,眼底却写满了不忿。
*
陆镇拉着陆玖的手,径直往宣平侯府的西角门前去,上了灵川公主府的马车。
陆玖挑起帷幔往外看,但见连绵几日的大雪之后,整座凤鸣的亭台楼阁都被一片白色所掩埋,往日的朱墙碧瓦今朝都以换上素色,一眼望去,满目只剩下莹白的雪。
福善街上的积雪扫了大半,露出shi透的青石板路。
雪天路滑,公主府的侍从驾车十分小心,马车的速度比平日慢了不少,行了一阵,陆玖却发现这车并未朝灵川公主府驶去。
她打起帷幔询问跟在车边的侍从:“这是要去哪儿?这路与公主府的路是相反的。”
侍从抬首微笑道:“回姑娘的话,公主今日另有安排,您同着我们去便是。”
陆玖打量了一番,马车正往南走,应当是朝州桥闹市的方向前行。
既然江圆珠另有安排,她也不便再问,只放下帷幔,随着车往前继续行驶。
穿过御街之后便是集市,马车外的人流喧嚣声渐渐大起来,透过被风吹拂起的帷幔往外看,只见马车过了州桥之上,而后便停在了一处酒楼前。
“陆三小姐,已经到了,您与小公子请下车吧。”车帘之外传来侍从恭敬的话语声。
陆镇一心想见徐月知,早已经坐得不耐烦,马车一停他便立即躬身往外走出,跳下了马车。
陆玖跟着陆镇身后走出去,在侍从们的搀扶下走下车。
抬头一看,只见面前是一家极其热闹的酒楼,酒楼临街,在州桥最热闹的码头边,五间铺面连在一起,店门大敞,里头客人迎来送往。
如今临近除夕,酒楼当中便专门请了唱戏的人来,戏子歌姬小倌等于堂中的戏台上演着一出喜剧,戏台下看客鼓掌,博得满堂彩,气氛热闹,喜气洋洋。
公主府的侍从引着陆家姐弟二人往酒楼的正大门走进去,刚进大门,便有眼尖的跑堂迎上来:“几位用点儿什么?堂下空座多的是!”
公主府的侍者只道:“这两位都是三楼雅座的客人。”
跑堂一听,态度立马恭敬了十个度,把手上的毛巾往肩膀上一甩,弓腰哈背赔笑道:“几位贵客,往这边上楼。”
陆镇对这样的地方轻车熟路,带上陆玖跟上跑堂的脚步,公主府的下人们跟在姐弟二人身旁一道上楼。
酒楼名为会仙,是京师当中屈指可数的大酒楼,茶酒饭食、住宿消遣一应俱全,且装点十分Jing美。
陆玖跟随着跑堂登上楼梯,但见这酒楼成一个四方的环形,中间挑空,二三楼的客人站在凭栏便低头便能看见底层大堂的戏曲。
底层与二楼的客人众多,十分热闹,可上了三层,人数便骤然减少,周围顿时清静了不少。
三楼的回廊左右全然是一间一间的雅室,雅室之间皆有阻隔,看不见门里的客人们在做什么,私密性十分好。
跑堂引着陆家姐弟二人行到回廊尽头处的一间雅室门前,转身恭敬道:“几位请进。”
他将门推开,门内的景象刹那间一览无余。
就见雅室当中点着炉火,温暖如春,四面窗户紧闭,只留两扇小轩窗透气,房屋正中间陈设一张八仙桌,桌面坐满了人。
一身便服的江圆珠坐在容冽的身边,二人正谈笑着什么,江圆珠笑靥如花,容冽则一身玄衣,面孔一如既往的冷峻,但看向江圆珠的时候,眼瞳里留存着几丝温和。
徐云知挨着容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