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语想说些什么,可整个人就像是麻袋般被燕煜夹在臂膀下,除了飞快地倒着脚步跟上他的步伐,她连张嘴说话都觉得胸口被压得太紧,气儿不顺畅。
沿着长廊往外走去,不时可以看见厢房里头的姐姐们探头出来和她打招呼,那一双双意味深长的眼睛,让殷语觉得这辈子都不好意思再来翠芳楼了。
就好丢人。
她原本是个妙手仁心、顶天立地的医者来着,楼里姐姐如果不好好按照方子用药,她有时还会学师父那样严厉批评督促她们。
现在像个麻袋一样被殿下拎出了翠芳楼,一生威名就此破灭。
呜呼哀哉。
好不容易出了翠芳楼,离开了那灯红酒绿的门前,殷语才终于得到了释放。
她狠狠地吸了两大口新鲜空气,正准备和燕煜聊一聊医者需要维护脸面的事时,从身后斜侧传来一道带着杀意的破空声音。
她扭头看进去,就见一对铁制鹰爪横空朝她的脸面抓来。
下一瞬,燕煜便抽出身上软剑,与那人开始缠斗。
稍顷,又有三四个黑衣人从四面加入了战团,而很快,季宗就领着侍卫前来应战。
第46章 为什么盯上了她
翠芳楼前一片混乱。
门前的宾客纷纷四散而逃,姑娘们也匆匆地躲进了楼里。
殷语飞快地寻了一处角落躲避,手里捏着药粉包,认真地观战。
殿下这一路来安平直至回京的日子都不会太平。
从早前的卦象里殷语就清楚极了,所以并不算震惊。
唯一惊讶的是,刚才那黑衣人手里的鹰爪的目标是她,而非燕煜。
这就,略奇怪了。
殷语一边思索一边观望,对燕煜及身边侍卫的身手愈发有了深刻的认识。
不过片刻功夫,那一群黑衣人就狼狈而逃。
难怪就算她说了此行怕是困难重重,燕煜也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一行人回到客栈,季宗就将事情始末打探清楚了。
“那几个黑衣人是何县令派的人。”
季宗禀报时,殷语尚未离开,见燕煜没有防备她,索性就大大方方地听。
哪知季宗偷偷觑她一眼:“是因为何县令想试探下殷大姑娘是不是殿下您的……”
燕煜忽地抬了手,睇了眼殷语:“你先回屋。”
啧。
殷语听得正入神,只听一半就被赶走的感觉真不尽兴。
不过,她仍是顺着燕煜的要求离开了他的屋子。
待殷语走后,季宗说得更细:“属下按着殿下的吩咐派人守在翠芳楼,自从您和小月姑娘离开后,何县令就叫人偷偷跟在后头,知道了您去找殷大姑娘的事。”
燕煜并不意外:“然后?”
“然后他就招了人在外头埋伏,”季宗道,“小的听他吩咐让人试探殷大姑娘对您的重要性。”
燕煜蓦地脸一黑,端起茶盏一口饮尽。
殷语今天的危险,是因为他而起。
“殿下,接下来咱们怎么做?”
季宗按照燕煜的吩咐,只将黑衣人打退,并没有将人追踪捉拿。
燕煜捏着杯子:“何县令越着急,证明祥瑞石就越有可能有问题。咱们以不变应万变,先着力查祥瑞石之事。”
“是,殿下。”
季宗明了,又将早前的发现做了报禀,“殿下,属下让人打听了,县上懂得雕刻的人并不多。”
“城西和城南各有一家木雕铺子,属下去查探过,那两家铺子的手艺人看起来并无不妥。”季宗道,“城东原先有一家石雕铺子,但听说那手艺人前阵子离开了安平县。”
燕煜眸心一凝:“可有细查这个人?”
“回殿下,”季宗应道,“这个人名叫罗长乐,十多年前跟他父亲来到安平县谋生,父子俩以石雕手艺过活。三年前其父过世后,独自接了石雕铺子继续做石雕的生意。”
“他前阵子是悄悄离开安平县的,据说邻里都是等他走了才知道这事,没人知道去了哪里。”
燕煜沉yin不语。
门外响起了轻叩声:“殿下。”
是殷语的声音。
燕煜睇了季宗一眼,季宗忙上前去开门。
“季大哥,”殷语道,“我有新发现需要跟殿下说。”
“进来。”
有了燕煜的允可,季宗闪到一边,恭敬地做了‘请’的手势。
殷语进屋,就听燕煜开了口:“你可听说过罗长乐这个人?”
“殿下是说石头哥吗?”殷语一愣,“臣女认识他。”
“听说他最近悄悄离开了安平县,”燕煜继续道,“你有办法打听他的去处吗?”
“臣女知道他去哪里了呀。”殷语眨眨眼。
“你知道?”燕煜瞬间凝了神色,“他究竟是去了哪里?”
殷语如实将从秦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