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语:“……”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长风公子让人取来画布,交到殷语手上,温声细语道:“还请小哥双手高举画布,切记莫要手抖,有劳了。”
“等等。”
殷语伸手将画布举起,侧首看向长风公子,“你是说要举这么高?还不可以动?”
长风公子眯眸轻睐一眼,浅笑颔首:“小哥这样便是极好。”
“好自然是好,”殷语却应道,“只不过要一直高举还不让动,我的手会酸。”
周遭皆是一静。
太子殿下的这位随从适才说什么来着?
他这话的意思是拒绝为长风公子举画布?
谁给他这般不识抬举的胆子?
众人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燕煜。
刹间就想起刚才长风公子要给燕煜分茶时,正是被这个随从给拦下的。
众人又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殷语。
这个眼睛生得极好尤其是一笑起来弯如月牙般的随从,好像……很面生。
殿下的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随从——
莫非,不只是随从而已?
“若是手酸了,怕是会毁了长风公子的佳作。”殷语见长风公子不吭声,善心提醒道,“公子如果需要幕布固定不动,为何不将幕布挂在支架上?”
“喏,像那边那个挂画的架子,看起来就很合适?”
第40章 刺杀
长风公子缓缓地吸了口气:“长风不过是为了让殿下更好的观剑舞,才请这位小哥相助。而今小哥觉得不妥,便请殿下示下。”
不过是区区一个随从,当着殿下的面这般失礼地下他的脸面,那亦等同于不给闽知州的面子。
就算再得太子殿下的宠爱,殿下也不该纵容随从如此不知所谓。
长风公子静静地看向燕煜。
众人皆神色莫测地望了过去。
燕煜淡淡回望,嘴角微勾:“本宫觉得阿语所言似并无不妥之处?”
殷语站在对首,冲着燕煜连连点头,双眸闪着欢喜的水光。
瞧,殿下就是这么秉公处事。
哪怕长风公子这种尤物在眼前,亦不会因为他而动摇了本心。
就没有浪费了她对他的一番守护之心。
长风公子似是丝毫不怒,嘴角斜斜一勾露出一抹倾倒众生的笑:“殿下说的是。”
这是太子对他的第三次拒绝。
事不过三。
足矣。
接下来长风公子便唤来了婢子挂幕布,在众人面前舞了一曲醉中雨景。
他身姿挺拔舒展,身形翻飞中白衣飘荡,长剑冷光映着烛火,不时为他温润的眸色增添三分光芒。
一曲舞罢,众人沉醉过后望向了幕布,均是一愣。
幕布被剑尖划下一道又一道的剑痕,然细细品来,竟真犹如雨中两岸细柳迎风招摇之景。
众人皆交口称赞。
“多得诸位大人赏识,长风敬大人们一杯。”长风公子取来酒杯一饮而尽。
一时席间杯觥交错,众人饮酒叙谈,看似其乐融融。
酒过三巡,燕煜起身:“本宫稍有醉意,出去吹吹风。”
殷语跟在他身后一道下了画舫。
“殿下,您这是要回去了?”
殷语见他步履沉稳地往城里走,快步追上。
燕煜轻哼一声。
今日夜宴可以确定闽知州与刘长平等人确属一派,便无多留的必要。
两人信步而行,走了约莫小半刻钟,忽地一道黑影从两人头顶飞过,轻轻地落在了他们面前,拦住了去路。
“长风公子?”殷语脱口而出。
那黑衣男子先是一愣,旋即便扯下面上黑巾,露出艳色绝世的脸:“你怎知是我?”
殷语往燕煜身边靠近一步,不自觉地揪紧了他的袖子。
与其说是回应长风公子的话,不如说是讲给燕煜听:“长风公子的另一个身份叫做夜之神,在江湖中是实力卓绝的杀手,据说出道至今,从未有人见过夜之神的脸后活到天明。”
“殿下,他扯下面巾,分明就是想杀了咱们灭口。”殷语直指重点。
燕煜额角跳了跳。
垂下头睇了眼眸光灿灿,看好戏不嫌事大的殷语:“你就不怕本宫打不过她?”
“怎么会?”殷语扬起一朵笑,宛若夜里盛开的昙花,“殿下您在战场千军万马中都能杀出一条血路,区区一个夜之神对您来说算得了什么。”
燕煜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分。
长风公子不悦地望着死到临头依旧自顾眉来眼去的两人,语气轻嘲:“殿下龙章凤姿,只可惜眼光实在不怎么样。”
曹国公给了长风公子两个选择。
其一,迷住太子殿下,成为其入幕之宾,潜伏在其身边成为一枚棋子。
其二,杀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