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又齐刷刷地将目光挪到燕煜身上等待他的反应时,燕煜淡淡地挑了下眉:“楼时安。”
被点名的楼时安抽了抽嘴角。
下一刻,便含笑优雅地点评了那位贵女的诗作。
贵女:“……”
曲水流觞的游戏继续。
下一个贵女亦是作诗。
待念完所作之诗后,美眸一抬,往上首席位望去。
其余贵女心头又是一揪。
这怕不是又想找殿下点评罢?
就不知道殿下会不会理会。
又是期待殿下落她面子,又是懊恼刚才怎么没想到这一招。
哪知那位贵女却道:“可否请于大公子点评一二?”
于述一怔。
下一瞬胸口又翻涌了阵阵恶心感。
自从陪妹妹作桃花诗以来,连续半月至少帮妹妹点评了上百首桃花诗,别说品诗,就是看着这满园子的桃花,他都阵阵泛着恶心。
全靠一杯杯下肚的酒麻醉自己才能坚持坐在这里。
上一个贵女yin诗的时候他已经刻意没有去听,更别说这个贵女yin诗时,他是靠听殿下和殷大姑娘讨论阵法才让自己舒服一些。
于述面色微僵。
下一瞬,楼时安又起了身,含笑优雅地做了点评。
于述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神色。
楼时安摇摇扇子:“下一回有好货别忘了给我留。”
于述略惭愧:“我那还有一幅绝笔老人的墨宝……”
“一言为定。”楼时安眼睛一亮,啪地收了纸扇。
于悠拉住了于述的袖子,低声问道:“哥哥,你可是身体不适?”
于述摇头:“哥哥没事。”
“可哥哥饮了好多杯酒。”于悠困惑。
平日里于述从不是贪杯之人。
于述捏了捏酒杯,笑得温文儒雅:“妹妹备得桃花酿清醇宜人,不自觉就多饮了两杯。”
他默默放下了杯子。
于悠这才释然一笑。
曲水流觞的酒杯随着河水到了尽头,许多未被选中的贵女满面遗憾,于悠将众贵女神情看在眼底,又招来仆人开启了第二轮曲水流觞。
众贵女皆盈盈而笑。
目光随着那酒杯挪移,不自觉又看见了坐在上首的殷语。
这一回的曲水流觞,那酒杯可是要先把殷大姑娘给选中才是!
好让殿下瞧瞧,殷大姑娘和她们这些自幼娇养在京城闺阁的女子的差别。
彼时燕煜和殷语的讨论已经告一段落,燕煜揉了揉眉心,意欲离座。
殷语觑了眼于悠满意的神色,心想为了龙萝草,她已经尽力了。
而曲水流觞的游戏又开始了。
无数贵女心中暗自期盼着酒杯落在殷语面前,许是因为众志成城,酒杯路过燕煜的座位后,果真在殷语跟前停了下来。
“不知殷大姑娘会给我们表演什么样的才艺?”有贵女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瞬间就有人笑盈盈回应:“听闻早前在兴永侯府作了一副惊才绝艳的画,不知今日是否要就小桃源作画一幅?”
兴永侯府那幅画听说可是把侯府景致画得一塌糊涂,气得胡嫣嫣够呛,殷大姑娘要是再来一幅小桃源的画,说不定立即就成为国公府的拒绝往来户!
那厢又有人含笑道:“我倒是听说桃花诗集上殷大姑娘亦是作了好诗,说不定想要yin诗一首呢!”
这是不巧听说殷语不会作诗,还是由白娉婷提点过才勉强赋了一首七言诗离开园子的贵女提的建议。
一时四下贵女纷纷带着好奇看向殷语。
就连起身欲走的燕煜也顿了顿脚步,重新撩袍坐下。
殷语不解地扬起了好看的柳叶眉,望了过去:这位爷你怎的不走了?
燕煜视若无睹地捧起酒杯,慢慢饮。
“殷大姑娘,快些儿表演呀!”
场下是一声接连一声的催促。
觉得京城贵女们真是热情的殷语含笑站起身来,将身前桌上的酒杯举起,一口满饮。
随后第二杯、第三杯,皆是一口饮尽。
她嘎巴了下嘴儿,镇国公府的桃花酿还真的是香醇清甜,好喝。
众贵女皆愣住。
有贵女讷讷:“殷大姑娘怎的不表演才艺?”
殷语笑应:“县主不是说了,不表演才艺的话亦可饮酒三杯?”
桃花酿不香吗?
为何非要劳心劳力地表演给人看呢?
燕煜眉锋微抽,这次是真的起身离去了。
没有来得及表演的贵女暗恨错失了机会,后续的曲水流觞里,八成以上的贵女都选择了饮酒而过。
只余寥寥数人弹琴赋诗,场面全然不如早前热闹。
待结束了这一轮曲水流觞,四下便各自赏玩,殷语起身去了姚蓁蓁和白娉婷那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