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衡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将自己在命格书上找出来的结果说出口。
“不仅没有上一世,在轮回刻上的印记里,完全没找到你的名字。简直就像是凭空让谁制造出来的一样。”
……
……
“啊?”
程安自己也懵了。
着世间万物,除却脱离轮回的仙、放弃轮回的鬼、天地伊始的神,万事万物均有前世。
“莫不是……谁改了轮回三生石上的刻印?”程安想起这唯一的可能。
“不能。”陶衡摇头,“轮回台为神族遗迹,上面记载的名字
,没有人能更改。”
“…那还真是活见鬼了。”
程安唇角一抖,总算理解为何从方才说起这事开始,陶衡就一副别扭的模样。
没有前世……这事情听起来怪怪的。
不过,似乎并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陶衡轻叹一声:“此事蹊跷,究竟是福是祸,难以预料。不过……也不必太在意,许是轮回台过了万年,能力退化,忘了刻录你的姓名也说不定。”
寒暄几句,得知谢府受赵国国师安抚,现在一切皆好,南疆祸事已近平定,谢君平如今暂调离前线后,程安长呼出一口气。
陶衡起身别过,他将那坛子未开封的仪狄酒留在偏殿。
她笑yinyin地收下酒酿,同他道谢:“仪狄君性情难测,佳酿难寻,谢过星君了。”
想起谢湛在走前的交代,陶衡心底简直一言难尽,却又不好解释这酒来历:“收着就好。”
谢湛面无表情将这两坛酒递到自己面前,说让他拿回玉宸殿放着的场景尚且历历在目。
陶衡暗自摇头。
你说神君这是何必呢。
这人心思不在他身上,人留在这里,可魂又不在这儿,还落得一个把柄。
陶衡又握了下手中紫琼玉,他方才刻意让程安看到这枚玉佩,等着她开口,可从他进来到现在,她都决口不提此事。
瞧这丫头的眼力,也不当是不识货的人……
也罢。
神君执拗,他顺势做个中间人也好。
他稍揉眉心,将能破结阵的紫琼玉从袖中取出,暗自递给程安:“此物名紫琼……”
“星君。”
话未落,便见程安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她寻了个神使察觉不了的角度,将紫琼玉推回去,拱手一礼:“星君回程当心,程安便不送了。”
她当然需要这枚紫琼玉。
可不是这么个拿法。
司命星君上一世他便助她良多,此番若是因她而受到惩处,她恐怕将内心难安。
何况,以屋外那位白惨惨神使的实力,自己就算拿到紫琼玉,也未必能安稳出去。
“……”
陶衡自然知道她内心想法,不由得又多看她一眼,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一声
叹息。
“罢了,你…好好修行,小老儿下次再来。
程安拱手告别。
.
陶衡离去,偌大玉宸殿重新归于平静,程安继续坐在寒玉床上打坐。
屋外寒风吹过又停下,似乎在这处永昼的雪川里,这是唯一能判断时间的方法。
世间只有雪松与风声,万里雪川一点别的声响都听不到,偶然间只有寒风寒风刮过,肃静异常。
唯一的活物,清风神使不声不响立于门口,如同一尊冷冰冰摆设。
程安不是个怕寂寞的人,可是身在这样一处地方,总觉得天地格外空阔,入眼雪川苍茫,自己身处其中却如此渺小孑然,让人不由得心生寒意。
程安合上眼,自己也不知究竟修行了多久。
直到……灵识随着境界延伸到玉宸殿结界边缘时,她才睁开眼。
不是她想停。
而是又有人来了。
程安望着雪川暗道一句。
这玉宸殿怎么隔三差五热闹一次。
仙界是所有人都拿谢湛禁令当摆设吗?
门口的神使也似乎发现这一点,侧目朝着来人的方向看去,瞧见对方一袭玄色,屈膝一礼。
“善剑大人。”
……善剑?
程安眨了下眼。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称,印象里这是谢湛最为亲信的暗卫首领,明明同样是仙,行事作风却如同魍魉,来无影去无踪。
玄黑善剑只听谢湛调动,不属仙界十殿,身份成谜,性情成迷。
唯一闻名天下的,是此人一项怪癖。
据说,这人尤喜用厉鬼魂魄制成的宝石养剑。
程安不欲生事,屏息便要敛去自己踪迹。
可谁知道,也是巧了。
玉宸殿窗子没关!
她气息是收敛,可视线却透过半阖的雕花窗子,和善剑撞了个正着。
对方一袭纯黑劲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