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咬牙,耐着性子继续盘腿坐下,此时若是有旁人在侧,绝对会以为她犯了什么神经。
聚气丹田…呼吸平和……使得经脉顺流……
理论上,人修会将吸进去的气,变作成一团乱糟糟的麻线。
她要先Cao纵理顺这团麻线,将他们凝成一根麻绳,再来将麻绳融入主经脉,最后散成清晰漂亮的融入小经脉,就能形成人修所谓的灵力。
片刻钟后,程安睁开眼,仰头啪嗒一声倒在榻上。
理论归理论,实践另一码事。
没得用,全部木大。
她气实在又多又散,寻常人体内的气,只是团巴掌大小的乱麻,而她,是如拉佛祖的巴掌。
待她理顺,估计谢母早就转世了。
她稍稍侧了个身,正面前摆着女红的梳妆台,心里凉了半截,同时又暗骂一句。
——人修就是麻烦。
她本想起身继续她未完成的事业,可视线触及梳妆台前的布料时一顿。
——她想差了。
嗨,她只是需要点灵力找点灵草仙药,又不是真的要踏上人修的道路。
如来神掌的巴掌她收拾不了,把它变成正常人的巴掌不就行了?
仙道那些残疾人士,不也都身残志坚,得道那日才重塑的形体。
程安从塌上一跃
而下,一把拉开梳妆台的抽屉,从其中取出一套银针。
日前她为了试配一夜香的解药,让红玉去购置了一批药材,顺道从医馆买了这套银针,却不想竟现在派上了用场。
她未有分毫犹豫,即刻取出其中四根,转手一甩。
银针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行云流水便向四肢要xue扎去。
她成鬼苦修医毒多年,下手自然有所轻重,完美卡在半残不残的状态,将如来佛祖的巴掌生砍成正常巴掌。
十二经络全封,只留奇经八脉。
如此修道,换做任何一个人无疑在自毁灵资。
不过对于程安而言,她没有做人修的打算,也就无所谓毁与不毁。
银针噗嗤入体,要xue受刺的痛楚一瞬间直逼脑壳,程安浑身不自禁抖了一阵后,随之而来的便是狂喜。
她确实能感受到灵力了!
她忍痛再次阖上眼,将那团还处在云里雾里中的线团拨开,取出,将其困在剩余的经脉之中,渐渐凝成她的绳子,一切都很顺畅……
顺畅个得儿!
最后一丝灵力合上麻绳时,程安只觉得全身一阵发寒,仿佛寒冬腊月三伏天,自己赤.裸着身体被人丢到了半结冰的河里,一呼一吸都带着一股子渗透骨髓的Yin寒。
她浑身止不住颤抖,最后终于忍不住,陡然睁开眼,扶着塌边木桌,不自禁喷出一口血来。
鲜血溅在地面,又喷到红木桌边挂着的一幅红梅字画上,污了整副清高傲岸的红梅。
怪可惜的,她还挺喜欢这幅梅花。
笔力遒劲,清高淡雅,梅开腊月,大雪纷飞,虽说像极了谢湛那混账玩意,奈何好看也是真的好看。
程安渐渐沉下眸子。
说起来,明明之前一路顺畅,没有半点意外。
为什么突然之间气息就变了。
是因为她天生玄Yin体?
不该吧……
君不见缥缈仙子也是玄Yin体,不也还是在天上混得风生水起。
“……大少nainai?”门口的红玉听见屋内的动静,不由得揣揣,“您没事吧?需要我进去……”
红玉此刻进来,还不得吓死。
她是内息紊乱,凡人进来不仅对她情况没任何帮助,她还得分神劝慰。
“没事!”程安咬着牙连忙打断她,竭
力克制自己体内近乎暴.走的寒气,稳定着语气道,“你不用进来!刚好,你和梅香她们去天上居门口买几串糖葫芦去,我想吃了。”
红玉应声走远。
待确认门口再没了任何动静后,一个放松,程安手上脱力,竟直直从床上滚了下来,顺手带碎了谢湛重新让人送来的大白瓷瓶。
……她和瓷瓶子绝对有仇。
程安还有闲情雅致这般腹诽,她瞧着眼前方才丢掷在地上的数根银针,又莫名有点庆幸和后怕。
好在她眼疾手快,提前将针都拔了下来,不然这一下,她不得硬生生戳出几个血窟窿来。
思绪还没飘多久,又是一阵严寒逼来。
这次,就不仅是打着赤膊丢进冰川里,还顺手往她嘴里灌了一大口冰水强行喝下去。
程安喘着气,哆哆嗦嗦将自己缩成一团,吐出的寒气竟然将红砖地面上覆出了一层薄冰。
冷,真他么冷。
程安心底想骂人,奈何无济于事,她捏起地上银针,又朝着几个xue位扎去,试图将这股寒意分开引入四肢再透出去。
有用确实有用,她现在成功在冰水里穿上了一件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