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皱眉,有些被打断睡眠的不高兴:“怎么了?”
故妄奇怪地看着她:“不要我道歉?”
“道什么歉?”卿伶睁开眼,又明白过来,“不救我?”
故妄未答,却也是默认。
卿伶困意袭来,含糊道:“是我自己没坐稳掉下去的,你若是救我,我谢谢你,你若是不救,那便不救了,你也没这个义务。”
说完这些,她总算清醒了点,垂着眸问:“我用什么身份要求你道歉?”
她的任务,本来就是不图一切地为了故妄好,哪里有什么身份。
虽然之前说过做朋友,但人家也没认,卿伶也就不上赶着认了。
之前那是故妄自己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可现在却不是。
故妄瞧她半晌,微微挑了下眉:“身份?”
他像是明白了,拖长了尾音:“你是觉得自己没身份。”
卿伶:“不是啊。”
她只是想得明白而已,不用去用那些条条框框困住自己,其实这样也好。
故妄对她不好一点,到时候她走了,反而会更心安理得。
故妄不知听没听进去,不过看起来神色倒是比之前松了几分:“你知道就好。”
卿伶疑惑:她知道什么了?
故妄原本还在没骨头似的靠着软垫,这会儿他微微倾身,离卿伶近了些。
“我们是没什么关系。”他轻声说,“所以你要知道,日后遇到什么事,我都没有义务帮你,救你。”
他说话时真的像个没有感情的恶魔:“你要是自己识相点,就看好自己,别给我拖后腿。”
“否则,我会把你丢掉,让你自生自灭。”
卿伶:“哦。”
她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故妄靠了回去,佛珠在他指尖滚来滚去,他轻叹了一声:“所以好好珍惜点自己的命。”
“我可不想赌注还没结果,你先没了。”
不知怎么,卿伶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怎么还有点让她多关心自己的意思呢?
卿伶不再多想,她点点头:“那我多注意。”
又问:“还有事吗?”
故妄掀起眼皮,一下子就读懂她脸上的表情:没事我就睡了。
他顿了片刻,突然有了种错觉:明明占上风的是他,可完全不在意的人却更像是她。
他没来由地有些烦躁,她为什么不在意?她不是心心念念都是他要好好的,怎么会对他的这些话不在意?
故妄轻啧一声,觉得自己真的是杞人忧天了。
不在意更好,最好是不要奢求他能给她什么回馈。
想通了,故妄也就舒服了,他抬起眼。
却看到卿伶已经自己滚到了角落里,依偎着那里的软裘,睡得正香。
故妄:……
-
仙门的马车很稳,卿伶睡了很好的一觉,醒来时马车还没停。
她一睁眼,就看到了故妄也靠着软垫睡着了。
卿伶一直觉得,睡着时的故妄最好看,没有那么多戾气,也不会那么反复无常。
他生得极好,五官都像是被Jing雕玉琢过的,闭着眼时更像是多了几分温和的意味,卿伶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至少对着他睡着的这张脸,她都能多忍着一段时间。
才这么想着,她徒然对上了一双黑眸,那眸子也是好看的,只是总是藏着几分危险,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卿伶移开视线忍不住叹息,怎么就睁开了,要是个瞎的……
故妄看见了她不加掩饰的可惜,他眸子里漫上了些笑意:“想看就看。”
卿伶:“啊?”
故妄颇为大度:“这点还是能满足你的。”
卿伶:“不用了。”
故妄轻嗤一声:“这就够了?”
不然呢?卿伶不懂他的脑回路,难道,故妄还是隐藏型的自恋?
不过也没机会给他自恋了,马车很快就停了下来,看来是到了。
卿伶已经跑到了车门边上等着开门,故妄在她身后,声音不高不低道:“看的时候不是直勾勾的,这会儿倒知道害羞了。”
卿伶:“……”
你到底在脑补什么?
故妄含着笑意还在问:“真不看了?下去可就没机会了。”
搞得她真的是个偷窥狂一样的。
卿伶原本还挺自然,这会儿被他说的甚至觉得有些不对了,她忍无可忍:“不看了!”
故妄终于放过了她,低笑一声,打开了车门的灵印,推开车门。
南楚门地处深山之中,环山衔水,却也依旧奢华气派无比,抬眼看去,便是白玉石阶,数不尽的琉璃瓦顶。
两根参天的石柱立在门口,每根石柱上都有金玉镶边的题字,为“南楚”二字。
马车才停下,便有人急忙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