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陪了我这么多年,就让你给她侄女找个工作你都这么推三阻四,我真是白养你了。”
说着,旁边的女人就开始哭,声音不大,但矫揉造作。
“外公,我外婆也陪了你整整四十多年。”
可是外婆走了之后,他都做了些什么……
“你给闭嘴!”老爷子真的是气急了,一听容拾提到以前的发妻,眼睛都急红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抬手,直接扇了容拾一巴掌。
麻酥酥的痛,伴随着火辣辣的灼热感,容拾的嘴角都被刮破了。
容言本来打算拦下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清脆的一声回荡在整个客厅,几个外人都愣了。
这老爷子把人打了,容拾要是一生气,他们去哪要工作。
这应该是外公第一次动手,容拾的指尖碰到了破皮的地方,“嘶拉”的疼。
很疼,也能让人清醒。
临走的时候,她拿上包,很多年了,第一次眼眶泛红,声音含混却冰冷:“外公,从我进门到现在,别人指着我鼻子骂的时候……”
“你都没帮我说过一句话。”
能应付,不代表她不需要。
可是,她的外公一直在要求她帮别人。
……
从城南别墅出来,容拾的胃疼的全身冒冷汗,她的情绪收不住了。
微躬着身子,从小区门口出去,从包里拿手机的时,指尖都在颤抖。
她刚想蹲在原地缓解一下疼痛,就被带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的后背贴在蒋鹤野的胸膛上,感受着突如其来的心跳。
容拾是从他手腕上那块江诗丹顿的男表判断来的人是蒋鹤野。
他二十分钟前到的,在小区门口抽烟的时候看见容拾捂着腹部出来,嘴角渗血,极少的狼狈。
他知道,容拾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这幅样子,所以蒋鹤野绕到了她身后。
把脱下来的西装外套盖到她脸上,嘴唇贴着她的耳边低语了一句:“我来了。”
下一句“别怕”他梗在喉咙里……
容拾眼前给了一片,他衣服上淡淡的烟草味钻进鼻子里,此刻竟然让人有些安心。
寂静的夜晚,她看不到身后人的表情,只能感觉到蒋鹤野温热的掌心划过她的小腹,隔着衬衫,传递着一丝暖意。
他声音里透着一股担心,字字句句都是砸进别人内心的。
“容拾,现在哭就没有人能看到了。”
他从来没问过自己的事情,可是却好像什么都知道。
唯一一次,容拾安静地被他圈了五分钟,身体都在发抖。
不知不觉中,自己又要给他洗一件衣服。
蒋鹤野意识到怀里的人动了动,随即便松手,容拾面对他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狼狈。
人总要向前看,用短暂的时间来发泄负面情绪,结束了总要咬着牙往前走。
“谢谢。”她抬眸,语气中混了鼻音。
蒋鹤野没有顺着她的话说下去,“饿了吗?我车上有粥,应该还没凉。”
容拾住院期间,把陈叔店里半个类型的粥都尝了一遍。
“不了。”
容拾语气淡淡,蒋鹤野被拒绝次数多了,也不奇怪,耸耸肩道:“那我送你回医院。”
“一会吧。”容拾把他的西装外套卷了卷,继续道:“最近在医院粥喝多了,我请你出去吃。”
就当是谢谢他这么多次的帮忙。
蒋鹤野从裤子兜里掏出车钥匙,听到这话明显一愣,随即笑道:“好。”
……
容拾在他车上的导航里输入了一串地址,是一家比较小众的私厨菜馆,老板是她的大学同学。
这地方蒋鹤野听程成他们说过,位置很难订,之前他刚回国顾让就托人去问过,结果每次都说当天预订满了。
两人沉默了一路,容拾打开微信消息,十几条都是容言发过来的,问她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容言】:姐,你没事吧。
【容拾】:已经没事了,如果明天他们还不走,你就报警吧。
【容拾】:就说是我打的电话。
老爷子现在也就对她还有点畏惧之心,要是知道容言报警,那估计他逃不掉要被一阵数落。
【容言】:这事你就不应该管!
容言也是被他爸通知回来的,比容拾早不了几个小时。
他们摆明了就是来找容拾的,她就不该回来。
容拾是怕自己不回去,这群人会对外公做什么,但是现在又觉得多此一举。
她收回手机,大概二十分钟后,蒋鹤野的车停在了目的地门口,旁边的餐厅一个人都没有,蒋鹤野跟在她后面下车,推门走进了这家饭店。
老板穿着一身波西米亚风的连衣裙,低着头玩手机,眼皮都没抬一下:“打烊了打烊了,明天再来。”
“乔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