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仁心医馆新来的学徒,我叫华宁,今天大家都来了,现在在村西头阿婆家休息,我出来采草药遇见您了,您的脉搏显示劳累过度,气血不足,齐大夫,我扶着您回去休息吧。”
齐大夫的确泪的很,便点头道:“好,那我们先回去再说。”
一路上竟然又遇见一户人家抱着个十来岁带孩子哭着往齐大夫住的那户人家跑,路上遇见齐大夫,那人便哭着求:“齐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山!”
她怀里的孩子高热,呼吸急促,齐大夫立即放下背篓,从里面翻出来一颗草药做的丸子揉碎了喂到孩子嘴里。
“先带去我住的地方,等会儿再给他扎针!”
那个农妇抱不动孩子,齐大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抱起来孩子就往住的地方跑,华宁也赶紧跟着跑了过去。
那孩子是急症了,齐大夫用银针扎了一通,又给他喂了草药汁,孩子这才稍微好转一些。
但如果身体内的鼠疫毒素出不去,只怕还是会死。
孩子的事情刚稳定下去,又有人送来一个老人跟一个年轻人,都是感染了鼠疫的人。
陈老师等人也都起来了,所有人都心里发急,好不容易忙到晚上,齐大夫才得了空,呼哧呼哧吃了一大碗面条这才说:“鼠疫肆虐,不好治,传染性也高,是自古以来的难题。”
许敬民赶紧说:“师父,您这身体瞧着也没以前好,要不您先回去,我跟师哥在这帮助这里的人。”
齐大夫理都不理会他,转头却看向华宁:“我听小陈说你很喜欢看书?都看了些什么书?”
华宁如实答道:“看过扁鹊,李时珍的医书,还有清代陈兆祥的《鼠疫良方》等书。”
齐大夫饶有趣味:“你看过,都记得住吗?”
华宁点头:“记得住。”
但每个朝代的鼠疫症状都不同,有时候随着时代的变迁,能攻克鼠疫的药也会变化,齐大夫告诉华宁:“把你能背下来的药方都写下来。”
华宁顺从地听话,而齐大夫也拿出来笔在纸上开始刷刷刷地写字。
等写完之后这一对比,两人的药方大多相同,但也有不同之处。
“现在鼠疫越来越严重,我们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你们今天晚上都先休息吧,明天我再告诉你们要怎么做。”
华宁看着齐大夫平静的脸,心里忽然跳很快。
她见齐大夫把药方都收起来往厨房里走,便跟了过去。
齐大夫走到厨房一边摆弄煎药的陶瓷锅子,一边问:“你来干什么?”
华宁犹豫了下,这才说道:“齐大夫,您用自己的身体试药?”
齐大夫笑呵呵地说:“那有什么?这周围的村子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我要是出了事也不会是大事,但要是真的试到了有用的药,就是救了大家的命。”
华宁呆立在那里,齐大夫回头看她:“是不是不能理解?”
华宁摇头:“不是,我能理解。”
“那你理解的是什么?”
华宁迟疑了下,说了自己的看法:“因为您心怀天下,您把国家人民的健康看到比自己的更重要。”
这样的人虽然不多,但却非常值得敬佩。
齐大夫笑道:“小丫头啊,算你还是个懂事的,中医西医都是医学,无论你将来学习中医还是西医,要记住你学医的本心,那就是保卫祖国人民的健康。”
华宁点头,而后走过去:“齐大夫,我想跟您一起试药。”
小小的姑娘,眸子里都是坚定
齐大夫没有多问,但不久之后按照其中一个药方煮出来的药,两人都喝了下去。
历史上曾说李时珍为了写本朝纲目数次以身试药,甚至昏死过好多次,华宁第一次这样做难免心里忐忑,可却无比希望真的可以试到有用的法子,好帮助那些得了鼠疫的人。
虽然她跟齐大夫没有得病,但药吃下去人的身体会产生反应,大致还是可以判断出这药是有什么作用的。
连着七日,仁心医馆的其他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发现齐大夫跟华宁一会儿脸色很差,一会儿脸色又恢复得好了些。
第八日,两人总算试到了其中一个方子,把那方子的药煎出来给村子里的人喝了,不少人症状慢慢地减轻,这药方很快就流行出去,好在里面需要的中草药都是很容易买到的,齐大夫便决定带着仁心医馆的人打道回府。
齐大夫给了华宁一小盒药丸子。
“试药对肠胃伤害很大,你不舒服的时候吃上一颗这个,会好很多。”
华宁感激地收下了,齐大夫却笑yinyin地看着她:“你是个好孩子。”
一行人不留姓名,见鼠疫症状缓解,直接离开了黑河镇,齐大夫身体实在是差,打算回去海市养上一段时间,而华宁回去的路上吐得更厉害了。
她每吐一次都在震惊,齐大夫这些年到底付出了多少?
试药,那是拿自己的生命在拼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