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采芪平淡的笑着,挑了挑眉毛,有些伤感:“二爷爷说的真好,从前,我父母双双去世,只剩下我一个孤儿艰难讨生活,每日被毒打,经常吃不到饱饭,没有衣服穿,就连大夫人为姐姐哥哥们请的教书先生,都严令我去学,我孤苦伶仃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来管我。”
说道这里,她似乎响起什么伤心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满眼委屈:“父母丧事之后,大伯母派人将我从这沧澜院赶了出去,盘点细软,说是要大家平分,三爷爷,那时候你们也多少得到了点吧!”
“若不是祖母心疼我,若不是祖母缠绵病榻之上,仍旧派人来关心我,此刻站在你们面前的,恐怕早就是一具枯骨了吧!”
王采芪絮絮叨叨的说着,尽是埋怨的话,越说声音越冷,直到最后,她止住声音,缓缓又坐下,露出祭台上自己的牌位来。
坐下之后,王采芪满脸忧郁伤感的看着牌位,父母的牌位,自己的牌位,渐渐,泪水终于流下来。
厅中一阵沉默,沉默的落针可闻。
只有王采芪断断续续的抽气声,丝丝缕缕的传入所有人耳中。
“哼,你是说我们苛待你?”三爷爷拐棍猛地撞向地面,声音沉冷沙哑。
王采芪不理会,而是鄙夷的笑了笑,随即朝众人道:“你们有什么要说的,还是尽快说罢,昨日大哥得罪神明,我还在小心赔罪呢!”
众人面面相觑。
大夫人气结,良久,她道:“昨夜我院子里突然多了许多黑衣人的尸体,是不是你放的?”她长呼一口气,终于问了出来。
今天早上出来看到院子里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时,她的心都快跳出腔子了。
白苏还很恶作剧的,将那些流血的人,随意乱扔,地面上几乎被血水铺满,现在都还在弥漫着血腥气。
“尸体?”王采芪奇怪,莫名其妙道:“大夫人为什么怀疑是我放的?”
王采芪耸耸肩,无辜的大眼睛左右看看。
“我没见过什么尸体,倒是昨夜有人潜入我这沧澜院,想要偷盗我这满屋琳琅的珠宝,被我手下的人擒下斩杀了!”
她眸子一转,眸底里闪过一抹冷然,风轻云淡的说道。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为之震动,纷纷面面相觑。
王采芪的目光却看向大夫人,缓缓道:“那潜入我院中偷盗的,为首的是一个叫月珪的女子,夫人想必是认识吧,她是月离的姐姐,而且……”
“而且什么?”二夫人目光迥然,认真的听下文。
“而且他们似乎想杀了我,然后独吞母亲给我的嫁妆!”
大夫人瞪了二夫人一眼,二夫人低眉沉思,那三爷爷也沧浪后退两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大夫人道:“你说是六姑娘对你心存不满,心生怨怼,你说你后悔当年年轻不懂事怠慢了她,说她派人杀你和孩子,让我们给你做主,我们才来的,你怎能如此……”
两面三刀。
王采芪了然。
感情这一大屋子人,只是借着给大夫人做主的事,弄死自己再好分配母亲的嫁妆,他们却不知道自己被骗了。
“六丫头,虽然你大伯母胡搅蛮缠,但我们也是为了你好,日后你说亲事,还是要你大伯母帮你。
再说,一家人热热闹闹的不好吗,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接下来我们会好好补偿你的!”
另一个更老一些的老人,语重心长的说道,声音颇为诚恳。
“这位是二爷爷吧!”王采芪见他一出口众人都恭敬而对,也站起来行了一礼。
“是,我是你祖父的嫡亲弟弟,六姑娘啊,你们这一脉,是最幸运的,你爷爷官拜太师,乃朝廷一品,皇帝的御用御笔,而你父亲,年纪轻轻官至二品,更是我们望尘莫及的,我们也不指望占多大便宜,可王家不能再出乱子了,自从你回来之后,王家日日被人笑话,连我这老脸都没地方搁啊!你是个好孩子,知道进退,看在我的面子上,就让一让你大伯母吧!”
王采芪平静的听着,心里堵得慌,她知道,这些老成Jing的人说话,软硬兼施,让你不好拒绝,对于这等不公平对待,她倒是不气,不过这颗心,却扑通扑通狂跳不止,让王采芪一阵心悸。
什么叫好孩子知道进退?
王采芪眼睛一米,平静而淡然的看向二爷爷,就这么古井无波的看着他,不言不语,她要看看,这么厚脸皮的话,他是怎么说出来的。
“你看我做什么,二爷爷难道说的不对吗?”二爷爷面色尴尬,心虚的质问。
王采芪点点头,笑道:“对,二爷爷说的很对,我一个还未及笄的丫头,本就应该被大伯母大骂不能还手,被哥哥姐姐辱骂鞭打也不能还手,甚至被大姐推下落风崖,死了就算了,回来做什么,让王家丢脸了?”
二爷爷脸上挂不住了,面色僵硬,嘴角不住的抽搐。
“王家丢脸了,是因为我吗?大姐姐杀人害命,抢夺我的未婚夫,甚至半夜发疯,持刀杀了那么多清白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