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采芪瞳孔微微颤动,随即笑了起来,收回手,调侃道:“你这是看病啊,还是看相,莫不是神棍吧,你若再不走,我恐怕真被你气的元神出窍了!”
她心中明白,白芷这厮果然医术高明,她虽然不知道区区医术为何能看出她魂魄与灵魂的不稳,可她明白缘由,却不足为外人道。
掩饰几句,便又赶人,这次,却语气温和了不少,神色有些萎靡。
“好!”瞧出王采芪眉宇间的黯然低沉,白芷不再多问,落下一个好字,身影便已经消失不见。
白芷愣愣的看着消失的地方半晌,风吹来,感受着脸颊上两道冰冷,不由怅然。
“小姐!”兰芝递过来手帕,担忧道:“小姐,您怎么一直流泪,奴婢害怕!”
你见过哭着笑的吗,若是见过,那必然是喜极而泣,可你见过神色平静自然,却泪水长流无法控制的吗,诡异而又古怪,令人莫名害怕担忧。
有那么一瞬间,兰芝觉得面前的小姐,像是个木偶,灵魂被钳制,任别人控制的木偶,灵魂与身体是分离的,有不同的情感,光怪陆离又古怪之极。
“呜呜呜!”秀禾则是早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跪趴在王采芪腿上,嚎啕大哭。
沧澜院阁楼之顶,一身纤白的高挑飘逸男子,表情木然的看着灯光中,哭成一团的三人,表情一点一点的gui裂,深邃沉冷,渐渐深情。
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任由冷风吹过,衣炔烈烈,直到房中熄了灯火,房中人儿呼吸平稳,他还是站着,等到朝阳霞彩万千,光芒普照,他的身影才消失离开。
他不明白,曲曲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豆蔻年华的丫头,面黄肌瘦的女子,怎能如此牵着他的心。
性子冰冷,顽强,脾气暴躁,满身戾气,下手狠厉决绝,简直是没有一点女子该有的样子,哪里算是女子!
“主子!您要对王家动手吗?”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白芷身旁,抱拳躬身问道。
白芷遥遥头,“密切监视王家即可,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
“可是……”
“没有可是,王家自会有人帮我处置!”
迎着朝阳,白芷露出浅浅微笑,他不想搅了她亲自处理的兴致。
“是,属下这就吩咐咱们的人静观其变!”
“还有,吩咐紫菀,不顾一切,帮助六小姐!”想了想,白芷似乎权衡良久,说道。
黑衣人诧异,诧异瞧了主子两眼,见主子认真神色,他终是躬身道:“遵命!”
日上三竿,王采芪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沉yin一声,觉得身体份外疲累,伸了个懒腰,继续躺在床上,愣愣发呆。
昨日一夜浅眠却噩梦连连,前世今生,梦中种种,交错交织,真实与幻境的冲击,让她Jing神疲惫的很。
可是梦中,有那么一幕,令她至今无法释怀。
那似乎是原主小时候,父母健在,对她宠爱有加,可不知突然发生了什么事,大老爷与大夫人来沧澜院求父亲。
接着,父亲突然中剑,抽搐而亡,母亲也在父亲之后,抽搐倒地窒息。
她躲在屏风后面的柱子旁,不知所谓的瞧着,没有人发现,后来才知道,父母是被闯入的刺客暗杀的。
可是,当初堂屋里除了大老爷与大夫人,她没瞧见什么刺客啊。
小时候不懂,现在王采芪却明白,父母的死,竟然是大老爷与大夫人所为,对外宣称被刺客暗杀,只是为了脱罪罢了,她是唯一的证人,可当时却什么都不懂。
反过来说,若她当时懂,怕早被大老爷弄死了,又怎能多活这几年。
“小姐!你醒了!”门被推开,兰芝欣喜的声音响起。
王采芪转过头,只见兰芝手中托着托盘,秀禾端着木盆,脸上虽有疲惫,却很是开心的双双走来。
第二十章 还以为送聘礼呢
伸了个懒腰,王采芪下床,这是她睡的最舒服的一张床了。
“什么时辰了?”
“小姐,已经卯时了!”兰芝一边放下托盘,一边蹲在床前,拿起王采芪的绣花鞋,想要给她穿上。
从未被人如此服侍过,王采芪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她拍了拍兰芝的肩膀,自己穿好鞋袜,笑道:“以后咱们三个相依为命,这些小事我自己做就好,咱们人少,很多都需要你们两个Cao持,若是把你们两个累坏了,小姐我可是要心疼的!”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啊!”兰芝睁大眼睛,理所当然的看着王采芪,眸中还有种失宠的忧伤,仿佛不让她服侍,是多大委屈似的。
“嗯,这些小事我自己来就好!”说着,她站起身来。
兰芝抢着去过毛巾,帮她洗脸擦手,王采芪无奈,任由她忙上忙下,不在推拒。
“您是小姐,若是什么都自己亲自做,会被金陵官眷嘲笑的,以后您想做什么,吩咐奴婢和秀禾做就好……”
听兰芝唠唠叨叨,很有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