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舒娴那天会不会回来,她不清楚,因为下午舒娴走的时候除了那句‘要去巴黎出差一趟’外,什么话都没给沈孜孜留。
都是当母亲的,若不是亲眼所见,刘君实在难以相信,舒娴对孩子能做到这般漠不关心。俩夫妻才离婚一周,兄妹分离就罢了,就这么把女儿一人撇下,未免也太无情了些。
舒迟下意识侧目看向沈孜孜。
后者面不改色地嚼着饭菜,顿了片刻,道:“哦。”
外婆皱了皱眉,一向温和的面容上添了几分愠怒之色:“我就没见过几个像她这样当妈的!成日就知道捣腾她那音乐会,俩孩子都不顾,现在连婚都离了,还只想着出差出差!”外婆将手里的碗筷往桌上轻一摔,难得地端出副一家之主的架子,严肃道,“舒渊,马上给舒娴打电话,让她给我回来,什么出不出差的,都让她给我推了!”
外公外婆以前都在市政厅工作,自打外公去世后,外婆也就提前退了休。她受过高等教育,加上在官场上混了那么多年,有想法有威信,小辈们对她敬重有加,在家说话一向有分量。
舒渊是个孝顺儿子,老婆子发话,他不敢不从,放了碗筷站起身就要去打电话。
沈孜孜却喊住他:“舅舅,不用打。”
她又冲外婆微一笑,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语气淡然,“外婆,我真的没事,妈妈工作忙,从来都是如此,我理解,也已经习惯了,您不用叫她回来,到时候影响了工作应该也要负不少责任,我待会儿吃完饭给她回个电话就好。”
对于舒娴的来无影去无踪,沈孜孜确实早就习惯了。从她记事起,舒娴就不常在身边。这周问父亲,父亲说她去意大利,下周再问哥哥,哥哥说她去了lun敦。
所以也真不是沈孜孜懂事阻止外婆别影响她工作,而是因为早就适应了这疏淡的母女关系,若突然要她们亲近起来,反而更让沈孜孜觉得不自在。
外婆也是个明眼人,自己女儿什么脾性自己比谁都要清楚,听完沈孜孜这番话,她也能感觉到这外孙女似乎不太爱把这些事儿摆台面上说。既然如此,外婆话也不多说,低低叹口气,道:“行,随你们吧,开学前让舒迟带你去一中熟悉熟悉。”
沈孜孜:“嗯。”
……
饭后,沈孜孜和舒迟直接回了卧房。昨天才刚搬来,另一间卧房还没收拾干净,这两晚沈孜孜都和舒迟睡一块儿。
舒迟拿了衣服去洗澡,沈孜孜坐在书桌前翻了下舒迟昨天给她找出来的R市一中校本,最后百无聊赖的打开了手机。
收件箱里躺着两条未读消息,一条是睡前发给陶桃消息来的回复:[火气很大啊?刚到R市第一天就这么不顺心啊?]
沈孜孜:[剪了个傻逼头发,气得我想剃光。]
另一条是沈钧抒十分钟前发来的回信:[??要不要这么小气?不就是个球拍]
沈孜孜长腿一屈,一脚踩在椅面上,一脚漫不经心地晃悠着,打字:[你先把那三个整烂了的羽毛球赔给我先再说。]
傻子哥:[切,不就仨球么?当我赔不起啊?]
傻子哥:[等你回来就赔你。]
沈孜孜:[那球拍就等我回去了再借你。]
信息发过去后,沈钧抒也没耐心跟她打字回信了,一个电话轰过来,开口就吼道:“沈孜孜!你还有没有人性!十几块钱的几个球你也要跟我计较?是谁成天接送你上下学?是谁偷偷给你买冰淇淋?是谁资助你买飞轮海海报?是谁整天给你背黑锅?你这才走一天就把你哥的好都忘了是吧!合着过年回延川你是不是连你哥叫啥都不记得了?啊?”
咆哮声振聋发聩,沈孜孜几乎都能想像电话那头的沈钧抒扯着嗓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她揉揉被他吼的有些发麻的耳朵,一语道破:“沈钧抒,你现在是想跟我强调一下你的存在么?”
电话那头的沈钧抒一愣。
沈孜孜握着手机,垂头默默地翘了下唇,语气很是平静:“哥,我没忘,我国庆就回去。”
被她戳破心思,沈钧抒莫名有点心虚,搓了下鼻子,口是心非:“回来干屁!挂了。”
嘴里这么说着,沈钧抒却没真的挂断,沈孜孜便继续道:“爸胃不好,你少让他喝酒。你也别老玩游戏了,马上高三了,多读点书,别到时候考不上大学找我哭。”
沈钧抒轻哂:“老子万年第一,还要你Cao心?”
沈孜孜一顿,难得地没跟他呛回去,见舒迟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也不多废话了,只道:“挂了,洗澡了。羽毛球拍在我房间的门后头挂着。”
说完,她直接按断了通话。
舒迟边擦头发边走过来拉抽屉,试探一问:“姐,你跟姑姑打电话呢?”
沈孜孜起身去翻睡衣:“和我哥。”
舒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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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事事一周过去,开学前一天下午,沈孜孜接到舒娴的电话。
“孜孜,妈临时要去趟lun敦,你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