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坐在小圆凳上不言不语,多说多错万一被抓了把柄,哪还有活路可言。
许嬷嬷见白芷一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死样子,讽刺道:“张嬷嬷说你和承乾宫的太监走得极近,别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白芷腹诽,张嬷嬷真会倒打一耙,明明张嬷嬷才是承乾宫有瓜葛的人。
无意中白芷可是亲眼看到张嬷嬷拿了承乾宫太监递出的东西,还骗她故意将视线引到惠妃娘娘身上,眼下又骗许嬷嬷,以为她才是承乾宫的耳目,好一张巧嘴。
白芷仔细思忖,不排除许嬷嬷故意这么说套她的话,她要是真有靠山,用得着垂涎许嬷嬷画下的大饼?
“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许嬷嬷两头碰了一鼻子烟,实际上压根没套出张嬷嬷的底细,这才来哄骗白芷。
敢说张嬷嬷是惠妃娘娘的人,一定有证据或是看到了什么,许嬷嬷要的便是拿捏住张嬷嬷的把柄,控制住照顾六阿哥的两人,出了事现成的替罪羊甩出去。
床上听了个全乎的胤祚感叹,宫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一句话好几层意思,服了服了。
翌日,清早服侍胤祚更衣洗漱的是张嬷嬷,白芷和许嬷嬷都不见了。
到额娘房里用饭,也不见那两人,胤祚好奇问道:“白芷呢?”
布菜的翠微眼帘微垂回道:“白芷不小心烫伤了脚不能服侍阿哥,送出宫去养病。”
哄孩子的话漏洞百出,胤祚再问:“许嬷嬷总不会一样烫到了,被迁出宫去?”
“许嬷嬷她……”翠微一时编不出合理的借口卡了壳。
“吃你的,以后由张嬷嬷和芍药照顾你饮食起居。”德妃接过话茬打断儿子刨根问底。
胤祚不由感慨,他还没出手呢,人就已经消失了。
自从换了人,日子重归平静,年岁长了个子也长了,胤祚开始了探索外界的脚步,从永和宫扩大到御花园。
康熙带着太子东巡去了,没个两三月回不来,胤祚迈着小短腿往前跑,和张嬷嬷、芍药等人玩起了躲猫猫,熟悉每一处殿宇,每一条小路。
从始至终胤祚没放弃寻找白芷和许嬷嬷背后的主子,问额娘估计不会说,干脆亲自查。
“这里。”胤祚跑累了停下,抬头一看居然到了承乾宫,来都来了进去转转,看看大他两岁额娘口中总念叨的冷面王老四。
抬腿就往里进,东瞅西看比永和宫大多了,胤祚无视看过来的宫女、太监,跑向东侧开着门的屋子。
胤禛站在桌前悬着手腕描红,冷不丁自门外冲进来一个人,抬头看了一眼不认识。
四目相对,胤祚自来熟的走到桌前:“在练字?”
“六阿哥,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吴嬷嬷一听宫里跑来个小不点,三步并作两步赶过来。
胤祚不理说话Yin阳怪气的吴嬷嬷,小手一伸抽出镇纸下压着的描红,“丑死了!”写得真不怎么样。
胤禛眉头紧皱,眼前这个小不点是他的弟弟?不生气不生气。
“六阿哥别玩了,来寻你的奴才在外面等着呢。”吴嬷嬷生怕兄弟俩见面伤了主子的心,能隔开最好。
吴嬷嬷上前去抱六阿哥,赶紧把小祖宗送走,暗骂不经心的奴才,连个人都看不住,纵着瞎乱跑什么。
胤祚避开吴嬷嬷,绕到胤禛身边,夺了不高兴手里的毛笔,大言不惭道:“我写的比你好。”
说着胤祚将手里的纸铺桌上,在原有的字下面,写了个亮眼的‘祖宗’二字。
“如何?”欣赏冷面王不高兴的样子,胤祚心里乐开了花,纸收起来带回去给额娘瞧瞧,一定会非常开心。
比他矮一头,一脸洋洋得意的小脸刺痛了胤禛的自尊心,写得确实比他出众,不禁自省是不是日常练得不够多,弟弟都比他用功。
桌上有茶点,胤祚拿来又吃又喝,地位不一样份例也不一样,各宫的点心大有不同。
连吃带拿,手里写字的纸展开铺平,用没写过的干净背面,把盘子里的点心都打包带走,用不着吴嬷嬷赶人,胤祚相当有自知之明,跑了。
这事真不好隐瞒,吴嬷嬷硬着头皮说于主子听。
“六阿哥。”皇贵妃捏着手里的帕子,“真的比四阿哥写得好?”
“奴婢不敢扯谎,确实字迹工整,除了握笔的姿势不对。”吴嬷嬷比主子更头痛,主子总夸四阿哥练字越来越好,这次打击怕是难以心静。
“不愧是德妃教出来的。”长长的指套抓花了帕子,皇贵妃恍若不知。
吴嬷嬷看得心惊rou跳,上前扯出主子手里不成样的帕子,“仔细伤了手,常言道小时了了大时未必佳,何苦自气。”
“啪!”皇贵妃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仿佛感觉不到痛。
“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自养的就是不一样。”皇贵妃钻了牛角尖,“但凡和皇位沾边的,哪一个不聪慧!”
“不能这么论,万黼阿哥不也没了。”吴嬷嬷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