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联结的,白凝从未管过这等子事儿,如今玄贺莫名其妙地将这件事推给了他,令他不得不惊讶。
“最近事务太多,我抽不开身。”玄贺说道:“你若替我跑这一趟,韩荣轩这件事儿咱俩便一笔勾销,你若不去......就别怪我插手南遥的事情。”
白凝知道自己理亏,咬了咬牙,还是答应了,丧气道:“好好好,我去便是。”
玄贺笑笑,说道:“稍后我会命人将寿礼送到你哪儿去,过几日你便启程吧。到那儿遇到什么仙翁仙君的可别莽撞,莫给冥界丢脸。”
“行了吧,你当我还是三岁的娃娃?”白凝不耐烦地说道。
“不许跟我顶嘴。”玄贺立起眼睛,恢复了往日的凶神恶煞。
白凝一口郁气凝在喉咙中,暗暗攥了下拳头,袖袍一挥,愤愤然转身而去。
玄贺立在原地,脸上的神情慢慢恢复平静,他抓起桌上的那纸文书,随随便便地在手中团成了一个团。
玄贺将白凝支到天界上去,自然是别有目的,事务繁忙抽不开身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理由。
须知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王母这寿辰庆典怎么说也不是一日两日便能办完的,白凝若在天界待着,也省得他再度插手南遥的事情。白凝再度回来时,阳界已不知是何年何月,到时白凝再问起,玄贺也就只需敷衍两句罢了。
玄贺将手中的纸团向桌案上一扔,疲累地叹了一口气,但愿这不让人省心的南遥别再给他找麻烦了。
白凝走的时候还带着怨气,也没去跟玄贺告个别,倒是抱着沉重的寿礼去黑水湖看了一眼那红衣姑娘,与她开了几句玩笑,并嘱咐她好生照顾自己。
红衣姑娘却没有什么兴致,自南遥走后她便一直如此闷闷的,对白凝的话也只是点头敷衍着,并未走心。她仅剩枯骨的双脚仍旧浸在黑水湖中,鲜红的衣摆在墨黑色的湖水中飘着,瞧着极为凄艳,又分外美丽。
白凝自讨没趣儿般耸耸肩,伫立片刻后,从袖中摸出一把箫。这箫是纯白色的,质地滑润,是阳界一个奇人用人骨磨成细粉末后制成的,白凝偶然得到,不过从未用过。
红衣姑娘转头,怔怔望着白凝手中的箫。
“送你了,我不会吹箫,你若是无聊了,就用它给自己解解闷。”白凝说道。
红衣姑娘浅浅一笑,接过那把箫,握在掌中,说道:“我确实是够无聊的,也不知你们什么时候肯放我离开这里。”
白凝摇头笑笑,无奈道:“我劝你还是别抱什么希望,玄贺说的话,什么时候更改过?”
红衣姑娘苦笑,那把人骨玉箫在她掌中轻盈一转:“也对。”随后玉箫触着她的红艳的唇,箫声婉转悠扬,如寂夜中偶然响起的夜莺啼鸣。
伴着如此的乐声,白凝抱着重重的寿礼有些狼狈地去往了天界,一路上不停骂着玄贺,似乎骂着他自己才有力气提着似有千金重的寿礼。
等到了天界,献上寿礼,白凝才发现那重重的盒子中塞满了灰秃秃的石块,那些石块的正中央才静卧着一颗鸡蛋大小的紫色玉石圆珠。
白凝心中又一股郁气,玄贺定然是故意整他。
闻听白凝到了天界,还被自己气得不轻,玄贺倒只是用鼻子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继续打理冥府堆积成山的各类事务,只是这几日,他于忙碌间总能隐约听闻一些箫声。箫音有时哀怨有时清丽,又柔又缓,如冬雪漫落又如春风过林。
刚听闻的时候,玄贺命手下去寻了源头,那小鬼回来禀报说箫音是从黑水湖传来的。玄贺凝眉思量了片刻,没说什么,默许了这算是上品的箫音,有时候听着这箫音还觉得很解乏。
唯一不足的是,玄贺有时觉得这箫音有些太过悲戚。
白凝去了天庭贺寿,如此看来,此生的南遥似乎和冥府再无甚牵连,在那里便也不会有人再替他说话,不过好在,如今林江宇仍守在他的身旁。
半个月之后,尹承业已经可以下地行走,只是走得极慢。林江宇那日不知从哪儿抓了一只巴掌大的小乌gui和他比速度,结果那乌gui都跑出屋子了,尹承业还在扶着墙壁艰难地挪动步子。
对于林江宇这等的无聊行为,尹承业只冷冰冰地睨了他一眼,扶着屋内的墙壁,仍是走得极为认真。
林江宇笑嘻嘻地将乌gui抓了回来,扔进靠着火炉的小水盆中,再笑嘻嘻地凑到尹承业的身边,挎着他的一条胳膊说道:“尹公子啊,你不要灰心啊。这么冷的天我是实在找不着蜗牛了,放心吧,你肯定比蜗牛走得快。等天气暖和了,我就找一只蜗牛来,你们两个再比试比试,如何?”
尹承业重重叹了一口气,皱眉道:“张墨......”
“在呢。”林江宇忍笑答道。
“等我好了,定要狠狠揍你一顿。”尹承业忿忿说道。
林江宇嘿嘿一乐,将尹承业身上的衣袍紧了紧,说道:“我等着我等着。要不然......我今儿晚上把那乌gui给你煮了,让你补补身子,省得你揍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