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
程朗低喝反驳:“尼玛,裤子还没脱,就不想认账了?昨晚是谁,压着小爷我——”
陆安森冷笑打断他的话:“我以为你能看出来,昨晚我是在吓唬你。倘若我想上你,你觉得你会躲得掉?”
自是躲不掉。
可就是因为他故意吓唬他,所以,他才来找他。
他昨晚没有上他,要么是对他身体没一点兴趣,要么就是身体渴望亲近、理智要求排斥,而这只能说明他被掰弯的还不彻底,需要他再接再厉。
程朗笃信男人是后者,所以,不再直奔主题,引起男人抗拒,而是选择迂回,转了话题道:“陆哥,我喜欢你家的盆景。嗯,就是那盆艳丽缤纷的映山红。”
陆安森绕过他,大步往回走,丢下一句:“知道了,晚点派人送进贵府。”
东西送的没有丝毫犹豫。
程朗落在后面,微微弯起了唇角。看来还是在乎他的,只不过嘴硬了点。嗯,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他得习惯。
程朗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加快速度,跑着追上他,嘴里更是唠叨着:“我二十四岁生日快到了,陆哥,你得表示表示吧?知道你有钱,送钱就敷衍了。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对吧?”
陆安森忽地转头,面容严肃:“映山红,就当生日礼物给你。”
程朗:“……”
他不该多嘴的!
这两件事怎么能一块提呢?
自己真是太蠢了!
程朗心里后悔不迭,陆安森似乎看出他耍的花花心思,俊脸又寒了三分:“不要再找杂七杂八的理由接近我,程朗,别给脸不要脸!”
程朗脸色难看起来,可还在强行压着怒火:“陆安森,你、你说话过分了吧?”
陆安森冷笑:“这就过分了?倘若我说,你的人品和你的钢琴水准一样,渗透着市侩、拜金、虚伪的气息,你又当如何?不仅如此,你在我面前自娱自乐、自我卖弄时,就像是廉价的供人娱乐的小丑,可笑,可悲、可怜至极!”
“砰!”
程朗怒火窜出来,一拳袭向男人的小腹。
陆安森被他捶得后退两步,捂着小腹,俊颜皱成一团。很痛,不过,他知道,程朗比他还痛。
程朗一直知道陆安森嘴巴毒辣,偶尔话语尖酸刻薄得想让人抽死他。可从没有此刻,句句言语如同利刃出击,直刺人心。
真狠啊!
一个说话做事怎么能这么狠?
他抬眼看他,男人脸色寒冷,嘴唇微动:“所以,滚远点!”
程朗后退几步,指着他大笑:“好!陆安森,你说的话,我记住了。你等着!”
他握起拳头,转过身朝着自家别墅走。
疯了!真是疯了!
大清早跑到男人面前发疯了!
程朗匆匆回到别墅,匆匆上了楼,匆匆脱下外套狠狠甩到地板上。他把鞋子踢掉,往床上一躺,心中委屈泛滥。他为什么要像个疯子一样跑到陆安森面前讨好、求和?明明不是他的错,为什么他要承受他的诸多责难?
太过分了!
程朗气得心疼、肺疼、胃也疼,却只能可怜兮兮蜷缩在床上,红了眼睛。
陆安森、陆安森……
“咚咚——”
敲门声传来,伴着母亲的声音:“程先生,该吃早餐了。程小姐准备了薏米粥、凉调海带丝,还有你爱喝的豆腐脑哦。”
母亲做了早餐?
母亲放弃美容觉,给他做了早餐?
程朗觉得自己的心瞬间暖了起来,心情也好了很多。
他的程小姐就像是敏锐的雷达,总能轻易探到他的情绪变化,然后,给他带来欢乐和温暖。所以,他怎么能因为外边一些不重要的人,害她担心呢?
程朗下了床,收拾了自己的衣装,穿着木托往外走。
房门外,程岚在门把转动的下一秒,踮起脚尖,给了儿子一个早安吻。
“程先生,早上好呦。”
轻松愉悦的声音宛如黄鹂一般好听。
程朗笑着回:“程小姐早安,程小姐辛苦了。”
“的确是辛苦了,为了给程先生□□心早餐,你瞧瞧,程小姐都把手切破了皮。”程岚说着,伸出素白纤细的手指。在左手的食指上,缠着一块渗着血迹的创可贴。
程朗吓了一跳,抓过母亲的手,急急问:“真切着了?这么不小心?不是说不让你进厨房了吗?小如呢?怎么不看着你?”
他声声询问,又气恼、又心疼。
程岚收回手,低下头,红了脸道:“这个事保密啊,不许往外说。”
她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四十岁的人切菜还会切到手,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虽说好些年没怎么下厨,过着富家太太的生活,但生活能力下降到这种地步,还是让她很羞惭。她以前可是里里外外的一把好手,现在?啧啧,自己真心被儿子宠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