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门上下,只有甲定漪能使用灵焰。不过这两人整日里横眉冷目的,唯一的交流就是切磋武功。段无颦根本不可能向甲定漪讨教。甲定漪也从不指点他功夫,与他交手中从不留情,每次都要打的段无颦无还手之力。但伏青知道,甲定漪并不像面上那样对段无颦毫不关心,而是私下教了伏青许多功法,这些他当然毫无保留的都教给了段无颦。
但这使用灵焰的方法,甲定漪却从未教过他。他也知道这功法的厉害,莫不成是段无颦自学到的?伏青说,“颦儿,你确实是个练武奇才。只是你若是肯放下心中的成见,诚心向甲门主讨教,假以时日,你定然能有所大成。”
段无颦像是没听到,慢慢的擦着和他差不多高的长剑。
明知又是一次无意义的谈话,伏青还是劝道,“我听你娘说过一些过去的事,他们也是无奈。这几年来,我看得出甲门主也是真心对你,你为何不敞开心扉?”
段无颦擦完了剑,才说,“师父,你实在太过单纯幼稚了。我也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会为了一点小事就生气这么多年?”
他说话的样子完全不像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孩子,倒像个成人,在教训年幼的伏青。伏青被他说的无言以对,只好道,“今日就先练到这吧。”对对段无颦说完,他才转头对廊子上倚靠着的人说,“右护法久等了,有何要事?”
听到伏青的话,刘善将那一头瀑布般的长发甩到身后,发梢从池水中抽出,水滴将他的背都打shi了。他却毫不在意,一边用簪子将头发挽上,一边说,“这事颦儿听了不好,还是你我单聊吧。”
伏青知道段无颦最不爱听这种话,果然见他又绷起了脸。毫无瑕疵的容颜带着微微怒意,简直像个玉面阎王,让人见了几乎要命。伏青赶快说,“颦儿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刘善将又滑下的头发别到耳后,不怀好意的笑道,“既然这样,我就不瞒着颦儿了。是跟程颐然有关的……”
一听到程颐然三个字,伏青脸上立刻愁云密布,说,“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
段无颦脸上也不好看,厌恶的问,“那个变/态又要来了?为何天下变/态这么多?以前是朝芩……”提到“朝芩”两个字,段无颦突然顿住了,像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回忆。他眉头紧皱,虽然轻声,但仍旧恶狠狠的说,“要不是因为他,他也不会死……”
段无颦嘴里的两个“他”,自然指的不是一个人。但段无颦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袖子一甩,气呼呼的走了。
剩下刘善与伏青两个,面面相觑。伏青叹了口气道,“可惜颦儿如此好的天资,若是没有这么波折的过去,而是好好在雾灵山上学艺,一定能成为一代宗师。”
“你是从煜火峰出来的,才会这么说。天乐门又有何不好的?以门主的功夫,难道不足以傲视四方圣域?”刘善眸色忽然一沉,“唯一能与他为敌的,只有龙域。”
关于甲定漪他们与龙域的瓜葛,这几年来伏青也多多少少听了一些。他知道甲定漪他们是受龙域胁迫,才到煜火峰中找一样宝贝。可惜几乎搭上性命,这东西也“没有找到”。伏青说,“所以此番四方圣域齐聚,甲门主前去,是为了要与他们结盟,共同对付龙域?”
刘善似笑非笑的说,“对,也不对。龙域是要对付,但不急于这一时。至于结盟……你觉得门主看得上他们?”
“既然如此,那他何必凑这个热闹?还有那位平涟湖的绫依姑娘,你们将她囚禁起来,未免伤了和气吧?”
刘善道,“并非囚禁,只是平涟湖日子苦,来咱们天乐门了,怎么也要让他享享清福吧?你看她整日吃吃喝喝,比来的时候整整粗了一圈,谁看到了能说我们囚禁她?你还是先自求多福吧。”
忽然扯到了自己身上,伏青有些不解。
刘善便说,“刚才颦儿说的没错,程颐然又来了。”
“我不会见他。”伏青义正言辞,“让他滚回去。”
伏青虽然出身农户,但为人耿直谦逊,从来不讲粗话。只有说到程颐然时,他才会撕破脸什么都顾不上了。
“人家连门都没登,我又如何让他滚?”已经许久未做老鸨的刘善,似乎突然回想起了过去,眼神与神态瞬间不同了。他捏起兰花指,点了点伏青的胳膊,“你呀,若是想说清楚,就亲自去一趟。何必每次都让我传话呢?以我看来,你这明明是在吊他的胃口。别怪我没提醒你,万一你这胃口吊的太大了,他跑了,你可就没处找了。”
伏青打了个冷战,为何右护法突然像变了一个人?神态举止简直令人恐惧。
刘善还不罢休,拉扯着伏青的袖子,“就算不跑……哼哼……”他这两声笑的百转千回,吓得伏青想夺路而逃,奈何刘善拽的太紧。
“男人不都一个样子吗?你若总不给,他自己就会来要的。要不来,就要用强的,我实在担心你这小细腰啊……”
伏青惊恐的说,“右护法自重啊!你到底想说什么?门主和左护法不在,整个天乐门就全都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