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的霉,于是让他怎能不好好跟男人说道说道。
贺宁尴尬地在座位上坐下:“哪有那么夸张……”
葛江摇摇头,啧啧两声,“果然啊……还是爱情的力量最伟大!瞧你,被你家那小男生给治愈了吧?!”
男人便随意地“嗯嗯啊啊”着,瞅那样子根本就不是太想理他。
“看来得给我那小表弟也介绍个对象……”
葛江在一旁自言自语,贺宁听他提起了李书言,连忙趁机接下话头,问他那小表弟怎么样了。
葛江指指自己的眼睛,冲他摆了摆手,叹气道:“现在休学在家休养呢,医生说得看看情况过一段时间才能做角膜移植,不过到时候也有可能会因为找不到捐献者而搁置……”
记得上回去他小表弟家里看了一下,葛大记者被吓了一跳。
那可真叫一个四壁空空啊!
李书言的父母将所有能清理出去的东西都清理出去了,大件的家具也靠着墙根儿摆放着,大大的房子里留下了很宽裕的走路地方,在自己儿子还是不小心撞倒了一个花瓶后,老两口又急忙将家里所有的利器也收了起来,就连水杯也换成了不锈钢的。
李书言看不见,适应得很困难,父母总归还要上班,想给他找个护工过来,却被拒绝了。
葛江摆弄着自己的相机,“我姨现在着急上火的,都想给他请个心理辅导老师了,又怕惹着他……唉,真是,病人的心思你别猜啊,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他反复将相机擦了一遍又一遍,又吹吹镜头上的灰,接着道:“我现在就想着,要是他身边有一个跟你那小男生一样儿的人就好了,起码不会让他一个人啊……”
贺宁咳了一声,“你可别觊觎我家小……咳咳……优。”差点没顺口说出小猫妖来。
葛江皱皱眉,“觊觎谁我也不能觊觎他啊!”才不能让你家小男生去给我表弟煮没有调料包的泡面呢!
然后葛大记者拎着相机就站了起来。
问:“哎,你干嘛去?”
答曰:“拍小男生去!”
李书言就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维持着一个姿势动也不动地坐了很久。从表面上看去他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只是眼睛显得空洞洞的,毫无神采。
然后他便站了起来,摸索着向前方走去。却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这才避免了他又在身上磕出一块青来。
李书言摸着地毯上的绒毛,瞪大了眼睛看向前方,却是什么都看不到。
他不知道前方是墙,是桌子,是柜子,还是什么都没有……
明明是自己那么熟悉的家,现在却变得异常可怕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他只敢在人的搀扶下走动,父母上班走后,他就只能待在沙发上,一呆就是一晌。他甚至不敢轻易离开那个地方,身处于黑暗之中,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洪水猛兽,平时多么稀松平常的东西因为不知道那是什么所以只能让他感到恐惧。
渐渐的他都开始鄙视这样的自己。
懦弱。无用。累赘。
因为不想再为别人增添负担,所以咬着牙踏出了第一步,就再也回不到自己原来所在的地方。直到母亲回到家才将摔在地上的他给扶回了沙发上,心疼地问着他身上的青紫。
他说没关系,总要适应的……
他说不然怎么办呢?好歹这也是他的家啊……
他说不要护工,他不想太过于依赖别人……
他以为自己能行,可是一次次地摔倒终究是让他心灰意冷了。李书言跪坐在地毯上,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没用的……
到底在逞什么强……
他现在根本就是个废物吧……
废物。
李书言慢慢地弓下了自己的身子。
……喂,你不是在哭吧?
那个飘渺的声音又出现了,他惊得猛地抬起头,“谁?!”
自从他出院以后就再也没有听过这个声音了,为什么现在又忽然出现了?
……没哭啊,害我白担心一场。
声音很轻,明明听得很清楚却感觉不到他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李书言直视着前方,愣愣地问:“你到底是谁?”
……干嘛老问这个问题,这不重要。
……你是想去厕所吧?我帮你指路啊。
“为什么你不来扶我?”李书言朝前伸出手,那一串沉色的珠子衬得他手腕很是白皙细弱。
他其实有试探的意思,毕竟他连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什么属性都搞不清楚,这么飘渺的声音……也许并不是人吧?
就算是人,又怎会凭空出现在自己家里面?
如果是鬼……
呵,他已经倒霉到被鬼给缠上的地步了吗?
算了,反正自己也看不到他……
……我可碰不到你。哎呀你先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