仄感,一梯三户,每户人家门口都歪七扭八的叠放着几个柜子模样的家具,或红或蓝的油漆已经脱落一部分,露出深棕色的木质内里,显得十分破旧。这些破旧家具将楼道堆得满满当当,形成一个容易让人压抑的环境。
她拿出手机看下时间,此时是下午五点半,幼儿园肯定已经放了。自从听说何春兰去世的消息,陆文生就跟工作单位请了丧假,此时应该在家。
果然,片刻之后门内就传来了陆文生的声音:“哪位?”
蒋闻然淡淡地说:“警察,来询问何春兰的案子。”
陆文生打开了防盗门,神色犹豫的看着门外的蒋闻然和云雪,低声说:“不是之前都问过了吗?怎么……怎么还来家里问?孩子还在呢。”
云雪站在蒋闻然身边说:“陆先生你放心,我会负责照顾你的孩子,将他带到别的屋子里去玩,不会让问话影响到他。”她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证件递给陆文生。
无论陆文生是否有罪,孩子都是无辜的。
陆文生反复看过证件后放心了些,开门让他们进去。防盗门内是一所很老套的两室一厅格局的房子。使用面积大约六十几平,两个卧室朝北,卧室对面靠近楼道的一侧是没有窗户的半封闭式客厅,客厅的南侧是狭小的厨房和浴室。
夕阳西下,但落日犹在,房间内却很难照到阳光,采光不好,房间昏暗。一进门就放着一个淡灰色的塑料鞋架,鞋架上凌乱地摆放着房屋主人的几双鞋。玄关左手边是老式的绿色双门冰柜,冰柜上方凌乱的摆着几个玻璃盘子。
再往前走几步就是简陋的客厅,客厅的沙发上随意扔着几件衣服,一个约莫五岁的男孩坐在沙发没放衣服的地方吃面条,面条旁散落着几个包装袋,袋上黏贴的小票里有几个清晰的大字:XX外卖。
小男孩有一头柔软的黑色短发,皮肤白嫩,粉雕玉琢的就像观音菩萨座下的招财童子一样可爱。
陆文生犹豫的看着陆昊,欲言又止。
云雪笑着说:“我在这里照看陆昊,蒋教授您跟陆先生进去吧。”
陆文生走上前几步跟陆昊低声交代:“昊昊,爸爸跟这个叔叔有点事情谈,你跟这位姐姐在客厅待一会儿好不好?”
陆昊抬起头,用乌黑漂亮的双眸来回打量蒋闻然和云雪,最后点点头。
陆文生放下心,轻轻摸摸陆昊的头发,起身带着蒋闻然朝一旁的卧室走去。
蒋闻然面无表情的跟在陆文生身后,不悦就差写在脸上了。
陆文生看他似乎不开心,奇道:“这位……蒋先生,你怎么了?”
“没事。”蒋闻然平静无波的说,难道要他承认他在郁闷为什么这个没眼力见的陆文生让陆昊叫他叔叔,却叫云雪叫姐姐吗?
不,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为这种事情郁闷,他只会把郁闷表现在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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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内,陆昊十分懂事的将散落在沙发上的衣服拿开,对云雪说:“姐姐坐。”
五岁小男孩的声音犹带几分nai声nai气,再配合着他漂亮的小脸蛋,显得异常乖巧听话,惹人怜爱。
是个相当懂事的孩子。
云雪终于知道为什么楼下那个老大爷说陆昊有何春兰当妈是可惜了。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从包中翻出一块巧克力放在陆昊的面条旁,柔声说:“姐姐请你吃巧克力。”
“谢谢姐姐。”陆昊有礼貌的说,站起身将自己吃完的面碗扔到厨房,擦干净嘴,略略收拾了下桌子。他动作熟练,看得出来是经常做的。
做完这些事情后,他重新坐回云雪身边,小小的脸蛋上表情严肃的问:“姐姐,你们是不是为了妈妈的事情来的?”
她一怔,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某些记忆。她缓缓的低头,看到陆昊用认真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她,眼神中诉说着坚决,执意要得到一个答案。她出乎意料的没有反驳,点头承认道:“对。”
陆昊低下头,声音微微颤抖:“我妈妈,她,她是不是出事了?”
云雪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陆昊语带哽咽的说:“我,我无意中听到小区里的爷爷们讨论,说,说我妈妈好像是被人害死了。”他的头更低了,云雪清晰的看到他卷翘的长睫毛上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
她没有说话。
陆昊忽然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认真的恳求:“姐姐,你一定要抓到害我妈妈的凶手好不好?”
小男孩脆弱的眼眶终于承受不住眼泪的重量,透明微咸的泪水从他眼眶滑下,顺着脸庞滴落在地,无声却沉重。
她沉默了几秒钟,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柔,轻声问:“你可不可以先告诉姐姐,三天前,你妈妈没有回来的那个晚上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你妈妈有没有打电话回来过?”
陆昊抿紧嘴唇仔细的回想,之后摇摇头:“没有,那晚妈妈没有打电话回来过。”
她皱眉,忍不住问:“妈妈如果不回来,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