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喆看到宝祥,跑了过去,搂住他的大腿,“我不管,我就要宝叔叔。”
宝祥摸摸他脑袋,忽然心头一暖了。
两日后,码头边。
海风吹,浪花一朵朵,海腥味夹带着几分寒意扑面而来。
送别始终来了。
宝祥一路上都紧紧牵着顾贝的手,不想放开。
他单膝蹲在地上,喋喋不休地对顾贝道,“贝贝,去到新家,一定要听话哦,不要挑食了。”
“贝贝,南方夏天很热,蚊子多,这里面有清凉油,痒了就抹抹。”
“贝贝啊,如果有人欺负你了,发电报给我,我给你教训那些人,受委屈了也要告诉我哦,一定一定要。”
“唉,贝贝啊……”
说着说着,他眼圈就红了,天朗风高的好天气中,小孩子是不懂得离人愁,但看到宝祥快要哭了,顾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顾贝一哭,顾喆也跟着哭了。
顾喆扯着他爹的裤子,“哇哇哇!你快让妹妹不要走哇!呜呜呜!”
顾章默默提了一下裤子,难得哄着他道,“乖,过一段时间妹妹就会回来了。”
顾喆不哭不闹了。
“怎么了”
“你说得好恶心哦,我不习惯了。”顾喆抽着两筒鼻涕道。
顾章,“……”娘的,果然不适合当慈父。
顾喆又跑过去问顾贝,“妹妹,你是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不知道。”她转过脑袋,看看唐诗诗,“娘,我什么时候回来。”
唐诗诗在一旁看戏般看着宝祥,她放柔表情,“等贝贝长大了就回来哦。”
“那是什么时候,我,我舍不得了,”顾贝带着哭腔道,“怎么办”
“贝贝,说好了哦,怎么能不算数了,乖哦,来娘身边,不要哭了。”
唐韦曲从船舱里走出来,他压根不想看到顾章,但临走前的唧唧歪歪让他很不耐烦,催促道,“诗诗,船要开了,抱着贝贝上船吧。”
唐韦曲对于要养唐诗诗前夫顾章的一个孩子,心里压根不情愿的。有些男人会对继子继女如己所出,那也是有一些啊,不包括唐韦曲本人在内啊,况且还是顾章的孩子,一想到心里就不舒服了。
生不出孩子,唐诗诗身体不好,也是一个原因。他也曾偷偷摸摸地出去尝过腥,他很爱唐诗诗,那是无可厚非的,毕竟等了她那么多年了,但在他观念中,喜欢和传宗接代又可以是两码事。
唐诗诗背后是唐将军,他不敢说要讨个二房给他生个儿子,就本想着在外面悄悄地生下来,等到瓜熟蒂落时,配合演个戏,他连剧本都想好了,就说是酒后乱性,当时害怕被唐诗诗知道会嫌弃自己,就不敢说,等到女人抱着孩子上门认亲时,就义正言辞一点,坚决不要那女人,给她一笔钱去自寻活路,不过想要回孩子,就得表现得好一点,证明自己是很爱唐诗诗的,到了那时候,就又有儿子,老婆也不必离散了。
如意算盘是打得很好,可是现实很弯曲,总不会顺着意来走。
愿意给他生孩子的女人是有了,播种也播过不少了,可就是怀不上。
他寻思片刻,觉得是那个女人的问题,便换了另一个,可是还是一直怀不上,几年间,换过的女人都赶上一个青楼的人数了,命运给他开了个玩笑。
而夜出多了,总会遇上鬼。渐渐的唐诗诗也去怀疑了,对他渐渐不满,摩擦越来越大,总会因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他吵翻天。
于是,后来就提出要领养一个小孩,养生的不如养熟的,唐诗诗决定还是要一个自己亲生的。
唐韦曲衡量再三,还是同意了,毕竟自己不能生育一事,他觉得抬不起头,决定这密秘得守着。而且,要一个小孩,毕竟能换来家和。最近一年里,唐诗诗盯得他紧,时时刻刻在看犯人一样,让他很心烦。
唐诗诗看着满脸泪痕的顾贝,拖着她的手,上了船。
风在吹,呼呼的,顺着风,顾贝的哭声听得更大声了,一声一声,击在心上。
宝祥看着船远去,又看着船消失,站了很久,顾章心里叹了口气,一手牵着失了魂的宝祥,一手抓着哭得稀里哗啦的顾喆,走回车上。
顾喆回到家后,和顾章怄气了,一连几天不肯理他。
气得顾章又想抽他了。
一別后,其实顾章也不知道顾贝会什么时候回来,可能几个月后,唐韦曲上京视察时,顺便带她回来一趟,也许是几年,甚至真的是她长大以后。
其实想想也是挺悲伤的。
错过的不止是光Yin,更是陪她长大的温情。
吃饭时,宝祥总会拿多一双碗筷,会念念道,“贝贝吃得习惯吗,南方的口味不一样呢。”
而这时,顾喆总不忘嘟囔几句,“当个屁的军长,连女儿都不会留下了。”
这话总是成功地让顾章哑口,在一次又一次的抨击中,还是无言以对。
地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