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没有力气,不然肯定想要揍他一顿,“还真以为掩耳盗铃啊?!侮辱我智惠?!”
“哈哈,回家咯!”
顾家大宅名正言顺得还给了顾章,顾霆坤冤屈洗去,最高代表对这起冤案表示痛心疾首,并追封了顾霆坤官衔,亲手写下挽联。
那一天,天没亮。
一队缟素,十口棺材。
走过长街,来到一处三叉路口,顾章带头跪下,后面的人也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响头。
宝祥拉住顾喆顾贝跟在后头,顾贝小声问,“爹爹在干嘛?”
“爹爹在给他的爹爹磕头。”
“为什么?”
“因为要带他爹爹,就是你爷爷回家了。”
“人呢,没看到哦。”顾喆小脑袋凑过来,眨眼巴巴地问。
“你还小不懂,等你们大一点再告诉你们,你爹爹一路走来不容易,不要老惹他生气了。”
身后,鞭炮齐鸣,浓烟滚滚,箔纸冥币满天飘荡。
上山的路很远,山路崎岖不平。但风景很美,蓝天浩荡,白云霭霭,山是清葱,山脚下的江流曲似九回肠。
那座山是顾家坟山。
但是列祖列宗上,大多因为战乱,迁不来骨骸或者战中失散,只做了个衣冠冢。
有一座墓碑,分外显眼,石碑下,花瓶上,一束玫瑰,开着正灿烂。
那是王安康长眠之地。
应该不久前有人来拜祭过他,是谁,顾章懒得去理会,人都走了,还纠缠不休,顾章心生厌恶。
顾章拍拍王安康的墓碑,“把你姑父姨娘们妹妹们也带来了,替我好生照顾他们吧。”
开挖,安棺,掩土,立碑,送走一个人永比迎来一条生命要复杂得多,中国鬼怪异闻录中,死亡,只是rou身的消散,斩断的是一生中在阳间的羁绊,人走茶凉,一死便是尘归尘土归土,一杯孟婆汤下肚,又是一度轮回,故事人都懂,但是只是还活着的人在执着,风光大葬,寄托无非是哀思,怕的是离世之人在Yin间受苦罢了。
“顾喆顾贝,这是你爷爷。”兄妹俩,懵懵懂懂得顺着指引,跪下去磕头。
“这是你nainai。”
“这是你二nainai。”
“这是你三nainai。”
“……”
气氛很肃穆,兄妹俩拉着小手,磕完一座又一座,没有哭也没有闹,额上印着泥印子,绷着小脸,一本正经,“爹爹,你爹爹走了,会哭吗?”
“现在不哭。”
“哦。”
“怎么?”
“要是你走了,我们会哭的。”
不知怎么顾章听了心里默然暖暖,嘴上还是那套要揍人的语气,“胡说八道。”
烛火鼎盛,香烟袅袅,风轻吹,吹散白烟,吹歪了火光,不知不觉间,太阳出来了,山中shi气重,云雾缭绕,丝缕阳光闯过云层,折射在雾气中,像渡上了一层柔柔的圣光。
耳边传来几声鸟啼,清脆低啼。顾章拉起宝祥的手,跪在了顾霆坤的墓前,什么也没有说,恭恭敬敬地扣了三个响头,顾章抬起头时,发现宝祥眼睛泛红,伸手摸摸他的脸,“今天不是丧日子,不要哭了。”
“嗯嗯。”宝祥抹了一把脸,抬眼看着天空,“我只是感概一下而已啦。”
“喲,要发表一下人生感概吗?”
“我不跟你贫,我要去给伯母磕几个头了。”
“还不改口?”
“我,这……”
“唔?”顾章挑眉。
宝祥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对着王夫人的墓碑,拍拍胸口,“娘,我会看着你的兔崽子的,他很好斗,你要保佑他平安。”
“长本事了,还会告我状了。”顾章轻轻在他后脑勺上,戳了一下,有人护着自己的感觉真好,有了依靠,再大的风浪也不怕了。
“走啦,我们回家啦嘛。”小家伙异口同声地道。
顾章笑着点点头,“我们回家了。”
一行人下山后,已经接近中午了,顾家大宅也办起了宴席,当作亡魂的安息宴,生人的洗尘宴,总之是一场风雨燕归来的盛宴。
第95章
一行人下山后,已经接近中午了,顾家大宅也办起了宴席,当作亡魂的安息宴,生人的洗尘宴,总之是一场风雨燕归来的盛宴。
来宾很多,携伴拖儿,满园笑语盈盈,宝祥站在堂上,有点恍惚,恍如昨日,那条长长的长廊上,顾章曾欺负过自己,拿着三小姐的小狗,吓得不敢说话,还有那张太师椅,顾老爷时常点着烟,吞云吐雾地看报纸,五小姐老是哭着跟她娘撒娇。
他转眼看到顾章,一脸稚气未脱,依靠在门前笑而不语,记忆犹新,渐渐地模糊了,王夫人他们慢慢模糊散去,只剩下打闹调侃的宾客,只有顾章还在笑容满面地看着自己,只是稚气褪去,平添沧桑。
顾章低头头,与他平视,用手指刮刮他的鼻子,“想什么?都入定